那份反噬,足以让世界凋零,让星辰陨落,让一切重归混沌!”
他凝视着白王眼中凝固的怒焰,一字一句,如同沉重的叹息:“你以为我们的沉默是冷漠?是无力?不,小白,那是我们在承受着你们每一次抉择所带来的、撕裂灵魂的反噬!看着你们在自由意志的道路上走向毁灭,而我们必须沉默,必须承受……这难道不是另一种炼狱?”
白王的精神波动出现了剧烈的震荡。路鸣泽话语中蕴含的庞大信息与沉重痛苦,如同冰冷的潮水,冲击着他万年来固化的仇恨堡垒。黑王也曾是造物?他们的厮杀对创世者而言是撕裂灵魂的折磨?沉默的背后,是承受反噬的炼狱?
荒谬!这一定是谎言!是为了粉饰他们不作为的、更精致的谎言!但内心深处,那源自白色皇帝精神本源的一丝直觉,却让他捕捉到了路鸣泽话语中那份深沉的、几乎无法伪装的疲惫与创痛。这丝动摇如同投入油库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他更狂躁的愤怒。
“谎言!都是谎言!”白王的精神尖啸几乎要冲破时空的禁锢,“为了你们高高在上的‘规则’,就可以坐视我们走向毁灭?就可以无视那堆积如山的骸骨?就可以无视这万载囚笼里的哀嚎?!你们不是造物主!你们是……刽子手!用‘自由’的名义,将我们推向深渊的刽子手!”
凝固的时空壁垒在白王这倾尽全力的精神冲击下,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细微的呻吟声,如同冰面悄然裂开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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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鸣泽眼中那古老的悲悯更深了,还夹杂着一丝预料之中的疲惫。“刽子手?”他轻轻摇头,搭在白王肩头的手缓缓抬起,“看来……你还是不懂。或者说,你拒绝去懂。”
他抬起的指尖,萦绕起一丝极其微弱、却纯粹到令整个凝固时空都为之震颤的苍白色光芒。那光芒并非要攻击,而是带着一种终极的、不可抗拒的意志——驱逐!
“既然言语无法穿透仇恨的壁垒……”路鸣泽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俯瞰般的漠然,“那就用时间去沉淀吧。小白,你的愤怒,你的疑问,或许需要另一个万年来思考。但这里,不是你的战场。”
他的指尖,对着白王的眉心,轻轻一点。
嗡——!
凝固的时空如同摔碎的琉璃,骤然崩解!时间的洪流轰然恢复奔腾!空间的波动重新荡漾开来!
白王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浩瀚如星海般的排斥力量从路鸣泽的指尖传来,瞬间作用在他的全身!他那被定格的前扑之势非但没有继续,反而被这股力量强行扭转、推离!
“不——!”白王发出一声充满了不甘与狂怒的嘶吼。他染血的身影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拍中,化作一道刺目的血色流光,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而白王的身后打开了一扇门,那是路明泽的尼伯龙根,或者说是一座监狱。
在路鸣泽指尖光芒的牵引下,尼伯龙根之门骤然爆发出强烈的吸力,如同张开的巨口,瞬间便将倒飞的白王身影吞噬了进去!
血色身影消失在翻滚的黑暗里。尼伯龙根之门,迅速黯淡、收缩,最终彻底消失,只留下一个光滑如初的镜面,仿佛那扇门从未存在过。
凝固解除。时间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
噗通!源稚生彻底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毫无血色,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咳……咳咳!”楚子航剧烈地咳嗽起来,撑住地面的手臂微微颤抖,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路明非的方向,眼神复杂难明。
老唐蜷缩的身体猛地一松,如同虚脱般瘫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黄金瞳中的火焰微弱得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夏弥依旧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纯白仓库里,那些枯槁的遗民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禁锢的消失,撕咬鱼肉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加疯狂的吞咽和咀嚼声,仿佛要将刚才被冻结的饥饿感加倍补偿回来。血腥和腥臭的气息再次浓郁地弥漫开来。
整个苍白宫殿内,一片狼藉。只有路明非,依旧站在原地,保持着微微扬起下巴的姿势,仿佛在凝视着白王消失的那片宫壁。
他颈前被白王爪尖刺破的皮肤,渗出了一颗细小的血珠,正沿着苍白的脖颈缓缓滑落。
路鸣泽的身影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出现在路明非身边。他脸上的疲惫似乎更深了,看着路明非颈上的血痕,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