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白王的脊椎爬升。
“看到了吗?”路明泽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平静无波,却像冰冷的凿子敲击着白王的认知,“这就是‘源初之蚀’时代。没有善恶,没有秩序,只有最原始的生存与进化本能驱动下的……永恒饥饿。你们所继承的‘权柄’……其最核心的本质,都源自于这个疯狂时代那些最强掠食者所掌握的、吞噬与转化世界本源的能力碎片。”
路鸣泽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划过,画面随之变化,聚焦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区域。那里,几头形态相对固定(但也依旧怪诞)的庞大存在,似乎达成了一种脆弱的平衡。它们不再无差别地疯狂吞噬一切,而是开始有意识地“圈养”某些能量流或物质团块,甚至开始尝试用自身的力量去“梳理”混乱的环境,试图建立一种……秩序?
“本能驱动的进化,终有极限。纯粹的吞噬,最终导向的必然是自身的畸变与毁灭。这是刻录在宇宙基石上的法则之一。”路鸣泽的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冷漠,“总会有一些……相对‘清醒’的存在,在无尽的吞噬与毁灭轮回中,捕捉到了那一丝悖逆本能的灵光——秩序。它们开始尝试遏制那永恒的饥饿,尝试理解而非掠夺,尝试构建而非破坏。虽然笨拙,虽然依旧伴随着血腥的淘汰,但这是生命意识真正萌芽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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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点向画面中一头试图梳理狂暴元素流,却被反噬炸掉半边身体的巨兽:“建立秩序,需要付出代价。理解规则,需要承受反噬。但正是这些笨拙的尝试和牺牲,让纯粹吞噬的权柄碎片,开始向着‘建设’的方向蜕变。这个过程,漫长而残酷。”
路明泽的目光从书页上移开,落回白王那张写满震骇与冰冷的脸上:“我们,或者说,‘我们’所代表的存在,正是在这个秩序与混乱交锋的漫长岁月中,从无数这样的尝试、失败、牺牲与极其偶然的‘成功’里,逐渐凝聚出来的……‘意识集合体’与‘规则代行者’。我们的职责,是维系这种脆弱的秩序雏形,守护那来之不易的、能让更复杂生命形态诞生的可能性。”
他微微停顿,语气加重:“而你们,小白,无论是黑王尼德霍格,还是你,你们所继承的‘权柄’,早已不是源初时代那纯粹的吞噬之力。那是经过无数纪元、无数牺牲者意志打磨、融入了‘秩序’概念的种子!它本可以生根发芽,成为支撑起一个辉煌文明的基石!但是——”
路明泽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如同冰锥刺破空气:“看看你们自己!看看你们做了什么?黑王尼德霍格,他看到了混乱带来的毁灭,于是他用最粗暴的‘力’去镇压一切‘不安定’,将秩序扭曲成了禁锢思想的铁幕!他恐惧一切可能颠覆他统治的力量,包括你!而你,你感受到了铁幕下的窒息,于是你高举‘精神’与‘理想’的旗帜,煽动反抗,却将反抗引向了争夺至高权柄、取而代之的战争!你们一个恐惧失控,一个渴望掌控,本质上,都不过是被‘权柄’的力量所诱惑、所奴役,重新跌入了‘源初之蚀’时代那吞噬与毁灭的轮回!”
“不!这不一样!”白王猛地抬头,熔金的瞳孔中风暴再起,尽管力量被禁锢,但那精神层面的咆哮依旧震撼着这片静谧的空间,“尼德霍格是暴君!他镇压一切!他……”
“他恐惧的是混乱,恐惧的是失去掌控!”路鸣泽厉声打断,声音如同审判的雷霆,“而你!你反抗他的暴政,最终目的又是什么?是为了你那些受苦的子民吗?不!是为了你心中那个由你主导、由你掌控的‘理想国’!是为了坐上那至高的神座!你们争夺的,从来不是理念的对错,而是‘权柄’本身的归属!你们发动的战争,将无数本可以走向更光明未来的生命拖入战火,将我们费尽心力维持的秩序雏形撕得粉碎!加速了龙族文明本身的崩溃!看看苍白宫殿里那些遗民!他们就是你理想国破灭后留下的残渣!是你们双方共同酿成的苦果!”
“你们所谓的苦难,你们那万载的仇恨,”路鸣泽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怜悯,手指重重地点在书页上那头因梳理能量而自爆的初代巨兽残骸影像上,“与这些在懵懂中尝试建立秩序却粉身碎骨的先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至少它们是在懵懂中为‘可能’而牺牲,而你们……是在清醒中,为了‘权柄’的诱惑,将整个种族拖入了深渊!”
路鸣泽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剜开白王万年来用仇恨和骄傲层层包裹的内心。苍白宫殿里那些枯槁、麻木、如同野兽般撕咬生鱼的遗民面孔,不受控制地在他眼前闪现,与书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