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硫磺和浓烈血腥混合的气息,也带来了小白教授压抑不住的、带着血腥味的粗重喘息和施耐德教授收刀入鞘时那冰冷的金属摩擦声。
路明非缓缓降落,漆黑的龙翼收敛,鳞甲在接触焦黑琉璃地面的瞬间发出细微的刮擦声。他深渊般的目光扫过白川龙介手中那块刚刚撕下、还滴着血的幽绿肩胛骨,以及施耐德面前样本盒里那片闪烁蓝光的神经薄膜,最终定格在小白教授那双因狂怒和懊悔而布满血丝的熔金竖瞳上。
“小白,”路明非的声音不高,却异常平稳,穿透了夜风的呼啸和小白粗重的喘息,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冷静点。它跑不了多远。”
白川龙介猛地扭头,沾满血污的银发甩动,熔金的眼瞳死死盯住路明非,里面翻涌着几乎要溢出的暴戾,“我很冷静,我正在冷静,如果不尽快找到那个东西,会有无数的初代种出现,那时我们的敌人会不计其数,我现在正在冷静。”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嘶哑,指着芬格尔带队的先遣队,“我就说怎么会一直侦查不到,现在我搞明白了之前你们开来的车辆,发出的震动,早就惊扰到它了,那东西本就处于极度惊悸的状态,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让它彻底潜匿!现在好了!唯一的线索断了!”他狠狠一脚踹在旁边一头次代种瘫软的巨大头颅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那巨龙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龙瞳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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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耐德教授沉默地走上前,将手中那个装满了次代种神经组织的合金样本盒盖好,塞入一个特制的恒温箱。
他的动作依旧稳定,但每一个细微的关节活动都透着一股沉重的僵硬感。他抬起眼皮,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路明非,声音如同砂纸摩擦铁锈:“目标生物,形态初步解析。”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压抑着巨大的挫败感,“非典型龙类体征。能量波动…极度内敛,核心频率…与地脉、水元素亲和异常。速度…极快。具备…极高伪装及环境融入性。最后消失方向…西北,第七号主地裂,地下暗河入口,深度…超过五百米,持续下潜。”他报出的每一个数据,都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众人心头。
超过五百米深的地壳之下,熔岩暗河奔涌不息。那是一个连言灵·真空之蛇也无法轻易触及、感知被极度扭曲的混沌领域。
芬格尔和学员们脸色更加苍白,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惊走的并非普通猎物,而是一个能在如此绝境下生存、并拥有匪夷所思逃生能力的诡异存在。
路明非的目光投向西北方向那条如同大地伤疤般的巨大地裂。黑暗中,隐约能听到深处传来沉闷的、如同大地脉搏般的轰鸣。那是地下暗河奔流的声音。
“源息……”路明非低声重复,深渊般的眼瞳深处,仿佛有星云在缓缓旋转、坍缩,“它带着‘虚无之壤’的回响……这就是路鸣泽说的‘马’?”他微微侧头,看向楚子航和夏弥,“感觉到了么?”
楚子航赤金的竖瞳锐利如刀,缓缓扫过那片狼藉的战场,最终也落向西北地裂,缓缓摇头:“只有混乱。血腥,元素乱流,地脉波动……掩盖了一切。”
夏弥皱着鼻子,银白的鳞片在星光下微微翕动:“很深……而且有股讨厌的硫磺和铁锈味,像烧红的石头丢进臭水沟,把那点若有若无的味道彻底搅浑了。”她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显然对那残留的气息极其敏感且排斥。
“妈的!”白川龙介再次暴躁地低吼一声,泄愤般一拳砸在身边一头次代种布满骨刺的脊背上,发出骨头碎裂的脆响,“现在怎么办?下地窟去追?那下面是熔岩河!鬼知道通到哪里!我们就算下去,感知被压制得像瞎子聋子,怎么找?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还是说……”他猛地抬头,熔金的眼瞳死死盯住路明非,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按那小鬼说的最后方案?把这片高原……犁一遍?!”
“犁地”二字一出,如同冰水浇头,让刚刚赶到、还沉浸在震惊和恐惧中的学员们齐齐打了个寒颤。他们想起了路明泽在英灵殿那冷酷的宣告——用炼金矩阵锁死空间,用钻地炸弹掀开地壳,用元素乱流冲刷每一粒沙尘……将这片孕育了禁忌的古老大地的‘皮’,活生生地扒下来!那将是灭世般的景象,百年、千年内寸草不生!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缠绕上他们的心脏,比看到小白和施耐德的血腥手段时更加冰冷彻骨。他们闯下的祸,似乎正在将所有人推向那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还不到那一步。”路明非的声音依旧平稳,像定海神针般压下了弥漫的恐慌。他抬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