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判,而答案早已写在他不堪重负的神经质颤抖里。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汽油,泼在了路明非心头那股名为“人格分裂”的野火上!
轰!他脑子里那个刚刚勉强构建起来的、脆弱不堪的借口模型瞬间活了!它膨胀,燃烧,成为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不!不是我!绝对不是!” 路明非猛地抬起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那双眼睛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急于辩解而布满疯狂的红血丝,瞳孔因神经质的激动而微微放缩。他语无伦次地急促说着,声音嘶哑得变了调,每一个字都喷着惊恐的气流:
“师姐!我…我犯浑…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知道!”他混乱地挥了下手,带起一阵风,“但我没办法!真…真不是‘我’做的!”他用力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我打小…小时候…撞伤过头!真的!后来……后来就落下毛病了!”他呼吸越来越急,额头的冷汗汇成细流滑进鬓角,“一受刺激…特别大的刺激!脑袋就…就乱了套!里面好像……好像就钻进另外一个人!”
他猛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襟,指关节用力到发白,身体筛糠般晃动着,声音里带上了绝望的哀求哭腔:“那个人…他根本不是路明非!就是个疯子!是个…是个怪物!他干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 他瞥了一眼诺诺头上的纱布,身体猛地一缩,像是怕那目光灼伤,“天打雷劈啊!都是他干的!都是他!我就是个…就是个废物!”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巨大的恐惧和负罪感混杂在一起,逼得他几乎语无伦次:“我发誓!师姐!我当时真想…真想自己替那怪物挡在枪口前面!可…可我被挤在角落里了!我的身体…我的嘴…都不是我的了!真的!”
路明非眼眶通红,泪水在极度惊惧的挤压下几乎要夺眶而出,声音嘶哑破碎:“对不起…对不起师姐!都是我不好!我是个神经病!害了你!害了恺撒老大!害了楚师兄!害了那么多人…” 他猛地低下头,像个待审的罪犯,只把无助的后颈暴露在对方面前,“你骂我吧!打我!我认!只求你…只求你千万别信那个疯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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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再次被钉死在令人窒息的寂静里。+小*税/宅/ _耕.辛`醉′全*路明非急促到破碎的喘息如同破旧风箱最后的哀鸣,回荡在宿舍浑浊的空气中。他能感觉到自己前心后背的冷汗正不断外渗,刚才那点残存的热气也被抽走了,整个人只剩下冰冷的骨架在绝望中打颤。
诺诺的目光依旧沉寂。
它长久地停驻在路明非那通红的眼眶,紧攥到失血泛白的手,还有他全身神经质的颤抖上。
这审视极其耐心,像是在解读一份复杂晦涩的密码文本。
那份平静之下涌动着什么,是嘲弄?是冰冷的愤怒?还是…一丝疲惫的释然?路明非看不透,也不敢看。
在这沉重的静默里等待宣判的每一秒,都像被无形的砂轮缓慢磨蹭着他崩到极致的神经。
空气都凝固得要碎裂了。
终于,诺诺那线条清晰、此刻却略显苍白的唇瓣,很轻微地向上动了一下。
那不是笑容,更像是某种极其锐利的、带着审视性质的思索终于有了个暂时的落脚点。
她像是从一场过于荒诞的梦中短暂地苏醒过来,带着点倦怠地轻轻吁出一口悠长的气息。
“哦——” 一个清晰的单音节从她唇齿间滑出,尾音在狭窄的空间里被刻意拉长了少许,带着一种冰冷的、几乎是“恍然大悟”式的玩味。
她没有再看路明非那张写满绝望和哀求的脸,那双深潭般的眸子转而掠向他身后,仿佛穿透了这片混乱的战场,落在一堆同样破旧的书桌、铁架床上,甚至落在了芬格尔那个放着半瓶廉价汽水的搪瓷杯上。
“……刺激大点的。” 诺诺的声音重新响起,声调不高,恢复了那种惯常的、甚至略带点轻快感的上扬,仿佛刚才那番剖心泣血的忏悔和惨绝人寰的事件从未发生。她甚至还轻轻歪了歪头,额角那块刺眼的白纱布随着动作微微一动,几缕不听话的暗红色发丝垂落下来,拂过她苍白的脸颊。
“晚饭还没吃吧?” 她突兀地问道,目光终于落回路明非脸上,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消融了一点,但依旧看不到底,反而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兴趣?“折腾这么大半天,刚才那一通……‘澄清’,也挺耗神的吧?”她顿了顿,嘴角那缕玩味的弧度似乎清晰了那么一星半点,“走吧,分你一碗饭吃。别死在自己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