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眼神!注意眼神管理!”脑海里,路明非的声音像只聒噪的麻雀,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焦躁,“别老盯着人家教学楼大门看!你现在是个发传单的!敬业点懂不懂?得把那种‘生活不易但还得咬牙坚持’的底层打工人的沧桑感演出来!”
楚子航面无表情,依言微微垂下眼睑,视线落在手中湿软的传单上,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翳。-零-点+墈·书- -庚′芯?醉?快¨
他确实像个被生活磋磨的沉默青年,高大挺拔的身躯包裹在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里,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冷峻气质反而被这身刻意的潦倒装束中和了几分。
“对!就这状态!保持住!”路明非似乎很满意,“这叫大隐隐于市!谁能想到卡塞尔学院执行部王牌,血统a级的杀胚,搁这儿扮演健身房销售呢?咱这叫守株待兔,等夏弥小师妹一出现,嘿嘿……”他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充满期待的窃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剧本按他心意上演。
时间在雨声中缓慢流淌。放学的洪流渐渐稀疏,最后只剩下零星几个学生裹紧校服,顶着书包在雨里奔跑。
“嘶——不对劲啊师兄,”路明非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狐疑,“按她平时回家的点,早该出来了。难道……今天值日?还是被老师留堂了?”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兴奋起来,“哎!等等!你看侧门!小胡同那边!”
楚子航循着路明非的“指引”,目光锐利地穿透雨幕,投向学校西侧那条狭窄僻静的胡同口。
几个明显不属于学生群体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聚拢在那里,形成一种不怀好意的包围圈。而被他们围在中间,背紧紧贴着冰冷潮湿墙壁的,正是那个烟粉色的纤细身影——夏弥。
她今天没穿裙子,简单的浅色牛仔裤和白色连帽卫衣,此刻被雨水打湿了大半,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脆弱的轮廓。她怀里紧紧抱着书包,像抱着唯一的盾牌。
隔得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那微微后缩的肩膀和僵硬的姿态,清晰地传递着恐惧。
“哈!天助我也!”路明非在楚子航脑子里几乎要放声高歌,激动得语无伦次,“剧本!这是老天爷给咱递的现成剧本啊师兄!英雄救美!千载难逢!快!冲!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正义的铁拳!”
楚子航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太巧了。”他冰冷的意识在脑海中传递。
“管它巧不巧!”路明非急吼吼地打断,“就算是她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又怎么样?咱接招就是!只要她肯演,咱就陪她演到底!重点是机会!机会懂吗!冲啊师兄!再晚黄花菜都凉了!”
不需要路明非再催促,楚子航的身体已经动了。他像一头蛰伏已久的猎豹,猛地从报刊亭的阴影里窜出,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那叠湿透的传单被他随手甩在积水的路面上,瞬间被浑浊的泥水浸透。他的速度极快,脚步踏碎水洼,溅起浑浊的水花,整个人如同一道撕裂雨幕的黑色闪电,直扑那条幽暗的胡同。
“小妹妹,一个人啊?下这么大雨,多不安全。”为首一个染着黄毛、穿着紧身皮夹克的混混咧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伸手想去碰夏弥湿漉漉贴在脸颊上的头发,“跟哥几个去避避雨呗?哥哥们请你喝热奶茶暖暖身子?”
“就是就是,你看衣服都湿透了,感冒了多让人心疼啊!”旁边一个矮胖的家伙搓着手,油腻的目光在夏弥身上逡巡。
“别碰我!”夏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努力想往墙角更深处缩去,却退无可退。
她抱着书包的手臂用力得指节发白,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琥珀色的瞳孔里盛满了惊恐和无助,水汽氤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我……我家人马上就来接我了!”
“家人?”黄毛嗤笑一声,又逼近一步,几乎能闻到他身上劣质烟草和汗味混合的气息,“在哪呢?让哥哥看看?别怕嘛……”他那只带着污渍的手再次伸向夏弥的脸。
“啊——!”夏弥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猛地侧头躲开,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就在那只肮脏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
一道黑影裹挟着冰冷的雨水和凛冽的杀气,如同炮弹般狠狠撞入混混的包围圈!
“滚开。”
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渣,冻得人骨髓发寒。
楚子航到了!
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在黄毛惊愕扭头的刹那,楚子航的右手已经如同铁钳般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