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组!我要那种自然的、柔和的、但又能穿透水汽的暖光!模拟夕阳余晖和月光!具体参数马上发给你们!”
“道具组!船!立刻去找最符合年代感、最有情调的日式小木船!船桨要旧而不破!船身要干净但要有使用痕迹!花瓣!准备大量樱花花瓣,要新鲜的,保鲜处理!还有萤火虫…呃,先用全息投影顶替预案a,预案b!去给我联系昆虫研究所!买!租!借!必须弄到真的萤火虫!越多越好!预案c,生物发光蛋白仿生灯也要准备!”
“环境组!千鸟渊水道两侧,给我清理!无关人员引导开!但不要清场得太刻意!要制造一种‘世界为他们让路’的偶然感!背景音乐!联系水上音响,要轻柔的、古典的日本民乐!音量控制好,若有似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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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组!过来!‘偶然’的相遇点设计好了吗?小船‘意外’地靠近?桨‘不小心’掉水里?英雄救美?不,太俗!要更自然,更符合人物性格…那个衰仔会怎么做?发呆?走神?对对对!让船自己漂!漂到特定位置!让那个女孩去够水面的花瓣或者萤火虫,船身不稳…他下意识去扶!肢体接触!眼神对视!电光火石!懂了吗?!”
“还有天气!气象组给我盯死了!明天傍晚到晚上,千鸟渊区域,绝对不能下雨!湿度、风向都要在最佳范围!人工干预预案准备好!”
整个工坊如同一个高速运转的精密战争机器,每一个指令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酒德麻衣看着这疯狂而高效的场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苏恩曦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后怕的颤抖:“麻衣…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吗?那位…他想要的‘真实’…”
酒德麻衣的目光扫过白板上那两个被无数线条和爱心符号包围的小人剪影,白天那双深渊般的眼睛再次浮现在脑海,那句“带到地狱里去”的低语如同冰锥刺入骨髓。她猛地攥紧了膝上的刀柄,指节泛白,声音沙哑而决绝:“做!必须做到完美!除非…你想去体验他说的‘地狱’是什么滋味。”
苏恩曦打了个寒噤,脸色又白了几分,再不敢多言,埋头继续疯狂敲打键盘,调集着一切资源。
翌日的黄昏,千鸟之渊像被打翻的调色盘,浸染在一种油画般的瑰丽色彩里。夕阳熔金,沉甸甸地坠在高耸的东京塔尖,将余晖慷慨地泼洒在环绕皇居的护城河上。两岸密集的樱花树花期已近尾声,粉白的花瓣不再如云霞般堆叠枝头,而是被春风温柔地摘下,纷纷扬扬,无声地飘落在墨绿色的水面上。整条河道仿佛铺就了一条流动的、粉色的绒毯,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珠光。
路明非租了一条老旧的日式木船,船身是深沉的褐色,带着水渍浸润的痕迹和岁月摩挲的光泽。他笨拙地握着船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看着绘梨衣抱着她的皮卡丘玩偶,脚步轻盈地踏上了微微摇晃的船板。她今天换了一身浅蓝色的棉布连衣裙,裙摆绣着细小的白色雏菊,外面套着米白色的针织开衫,清新得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她抱着玩偶坐在船头,好奇地伸手,指尖轻轻拂过漂浮到船边的一瓣樱花,嘴角噙着安静的笑意。
“坐稳了?”路明非问,得到绘梨衣一个肯定的点头后,他深吸一口气,用力将船桨插入水中。木桨搅碎了水面的平静,也搅动了那层叠的粉色花瓣,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小船摇晃着,缓缓离开岸边,驶入这条被花瓣和暮色温柔包裹的静谧河流。
岸上的人声、车声瞬间被拉远、模糊,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世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桨橹拨水的清响,花瓣随波荡漾的细微摩擦声,以及晚风拂过岸边垂柳的沙沙轻语。河道不算宽阔,两岸是高大浓密的绿树和古老的石垣,上面爬满了青苔和藤蔓,隔绝了城市的喧嚣,营造出一种与世隔绝的幽静。偶尔有水鸟从芦苇丛中惊起,扑棱着翅膀掠过水面,留下一圈圈扩散的涟漪。
绘梨衣抱着皮卡丘,安静地坐在船头,大眼睛里盛满了新奇的光。她不再仅仅满足于触碰船边的花瓣,而是微微探出身,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想去捞起一片随着水流打转的完整花朵。她的动作很轻,但小船还是随着她的重心移动而明显地晃动了一下。
“哎!小心!”路明非心头一紧,连忙稳住船桨,下意识地出声提醒。绘梨衣立刻缩回手,坐直身体,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一丝被抓包的赧然,随即又化为更深的、对这片静谧美景的沉醉。夕阳的金辉勾勒着她柔和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上仿佛也沾染了金粉。路明非看着她专注而宁静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