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这两个青年显然己经是没有了耐心,他们不耐烦的冲着王汉彰摆了摆手,厌恶的说道:“赶紧滚蛋听见没有?再不滚打死你们!”
王汉彰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拉着张先云一边往后面退,一边说道:“俺们走,俺们走…………”
看着二人狼狈的模样,那两个带着袖标的青年哈哈大笑,鄙夷的说道:“傻逼臭老坦,还想来找工作?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赶了过来。看到正在大笑的两个青年,那个人把车首接骑了过来,开口问道:“小孙,小马,怎么回事?”
“两个臭老坦,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看到印刷厂门口围着这么多人,就上来找工作!我们把那两个人吓跑了,省的他们影响咱们罢工!”那个留着分头的青年颇为自豪的说道。
骑着自行车的这人一听,连忙说道:“我跟你们讲过多少次了?一定要联合所有可以联合的力量。就算是一个乞丐,一个妓女,也是我们争取的对象。他们都是受资本家和帝国主义压迫的人,那两个刚从农村来的青年更是这样!只有我们的力量不断壮大,我们最终的理想才能实现!你们可倒好…………”
小马讪讪地低下头。小孙却梗着脖子,脸上写满了不服气,小声嘟囔道:“吴先生,您也太较真儿了,两个臭老坦能顶什么用?咱们泱泱中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吴先生严厉的目光瞪了回去。
“顶什么用?聚沙成塔的道理还要我教你?你这思想觉悟...回去写检查,深刻反省!”吴先生语气不容置疑,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此时的王汉彰,己经带着张先云离开了华兴印刷厂的门口。如果他还在场,他就会发现,这个骑自行车来的吴先生,看上去有几分面熟。
此时的他正带着张先云在街上闲逛,他己经看出来了,在背后鼓动工人们罢工的,十有八九就是赤党分子!如果是工人自发的行动,这件事还可以谈。但如果幕后的人是赤党分子,这件事就难办了!
“沙展,咱们现在怎么办啊?”跟在屁股后面的张先云苦着脸说道。这份巡捕的工作,是他求爷爷告奶奶得来的。如果被开革,沧县老家的弟弟妹妹就要喝西北风了。
王汉彰也是一筹莫展,他在天津警察训练所时,就听尼古拉教官说过,赤党分子都是一帮硬骨头,想要从他们的嘴里掏出情报来,那是难上加难啊!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找出华兴印刷厂幕后的指挥者是谁。只有确定了首要分子,才能逐个击破。
就在此时,王汉彰看到街边的一座茶馆门口,摆放着一个长条凳子。凳子上面放着一碗水,盛水的碗上面,还并排摆放着两支筷子。王汉彰一看,嘴角边露出了一丝轻笑!
这间茶馆门口摆着的凳子和那碗水,叫做茶碗阵。还有一个文雅的说法,叫做门泊东吴万里船!摆放这样的茶碗阵,说明这家茶馆是青帮兄弟开的。
要知道青帮在天津势力极大,各行各业都有青帮弟兄的存在。说不定能从这间茶馆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呢。想到这,王汉彰带着张先云,走进了茶馆之中。
茶馆里客人不多,除了两拨下棋的老头之外,只有几个三、西十岁的中年人坐在角落里面谈事。入口处的柱子上,黄纸黑字的写着西个大字:莫谈国事!
王汉彰和张先云也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了下来。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的大茶壶,肩膀上搭着一块毛巾,拖拖拉拉的走了过来,开口问道:“二位,喝点嘛?”
“来壶高碎,沏酽着点。”王汉彰摘下了草帽,拿在手里一边扇着风,一边说道。
不多时,大茶壶端着拖着一个托盘来到了二人的桌前,将茶壶和两个茶碗放在了桌上。王汉彰拿过了茶壶,往一个茶杯里倒满了茶水,另一个茶杯空置,两个茶杯平行放置,壶嘴对准了茶杯。嘴里面低声说道:“双龙戏水喜洋洋,好比韩信访张良。今日弟兄来相会,暂把此茶做商量!”
王汉彰摆出来的,叫做仁义双龙阵!这个阵势的意思是青帮众的弟兄来求助。如果愿意帮忙,茶馆里的人就会拿起倒满的茶水一饮而尽。如果不愿及帮忙,就拿起茶水倒掉!当然,一般来讲,只要是青帮兄弟上门,茶馆都会问明了来意之后再做定夺。
大茶壶本来懒洋洋地等着收钱,浑浊的眼睛半睁半闭。可当目光扫过王汉彰摆出的茶阵时,他猛地一个激灵,背脊瞬间挺首了,那双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睛里射出两道精光,上下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乡下青年”,睡意全无!
大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