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也仅仅等于破了功的两个荧幸。
鼻腔中膛着烧焦的血腥味,继生看向天边血红的大日,灿烂一笑:“大幸,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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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生背着荧幸走了三天三夜,戒指中的食物被他吃尽,他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准备好,也许当时该做的不是立即救援,而是先回古桐山将东西带好,试问哪怕多一张方寸符,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其实把荧幸放进戒指当中的话,会轻松太多太多,但继生不肯做,没有为什么,没有理由,他就是不想做。·齐\盛_晓.说+徃- +庚+歆~最,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没计算时间,一步前一步重的走着,有时他会摔进血腥的沙堆里,然后一口咬下深土当中,不知是谁埋下的尸骨......
后来,继生不再倒下了,他似乎多了一股死的执念,当面对可能会死亡的局时,他竟可以坦然接受,也对,毕竟都活了千年了,比这之这世界这天下绝大部分人都活得久,他为什么还要奢望活下去呢?他根本没有活下去的理由才对啊!
所以在他还没死的时,在他尚未燃尽的时,多走走,反正,小月溪......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
“先生!”
“先生......”
在通告完先生消息后,奥月溪也马上赶了过来,下了马车的她,此刻站立于黄沙血土之上,望着远方她的全世界,掩面抽泣,渐渐的泣不成声。
寅时初刻,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继生的锦袍已经分不出本色。他的脊背贴着冰凉血腥的胸甲,像一株挂着霜花的枯竹勉强支起满山积雪,大凌界碑就在三十步外,碑后是他们的终点。
第三步,继生踩碎了自己落在长地上的影子,第十步,缠着止血麻布的膝盖撞上了奥月溪,第十五步,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荧幸垂落的手掌滴在她身上——这次不是血,是继生浑浊的泪。
奥月溪十分委屈的抽泣着,她呼吸不稳,声音哑的几乎要碎掉,像风中摇曳的烛火,摇摇欲坠。
“先生,对不起......”
奥月溪双膝重重跪下,垂着头。
“将他给我吧......”
继生没有继续走了,他呼吸微弱的宛若没有,却忽然用尽全力看向了自己背后,那是一条鲜血淋漓的血路。
有时,我可能脆弱的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牙走了很长的路。
当大凌的晨钟撞破天光时,他们正以拥抱的姿势坠向大地。继生污浊的头颅擦过地上石头锋利的锐角,荧幸的血沿着裂痕漫长赤红,在永恒的黑暗降临前,继生最后看见的是她松开的五指间,那枚沾血的婚戒正反射着朝阳的金光。
大幸,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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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凌的皇终是属于大凌的,所以他不能跟继生回家,他只能葬在大凌的皇陵里。
月光像融化的银糖浆,把观星台染成亮晶晶的颜色,一个六岁的孩童踮起脚去够皇后娘娘的裙摆,玉簪花在她发间摇晃,抖落的光斑跳到冰玉棺上。
“母后,您不是我马上就可以见到父皇了吗?”
六岁的孩童趴着棺沿,泛白微粉的小脸上十分委屈:“父皇......是不是讨厌我啊?所以才躲进了这个盒子里。”
他点着那些发光的苔藓,它们正顺着龙纹悄悄爬行,皇后的手指比蝴蝶还轻,拂过孩童乱翘的鬓发,她眉眼柔和,语气温柔:“不会啊,他才不讨厌你呢!他只是害羞了,所以才躲在这里面睡觉,不见我们.....”
八百盏清玉宫灯突然暗下来,侍卫们铠甲上的霜花开始叮咚作响,孩童望见父皇的玄色龙袍变成缀满星子的披风,白玉官椁像艘发光的船,顺着他缓缓升起,御花园的泉水忽然倒流,化作银丝带缠绕着星船,夏末最后几朵叶合欢纷纷扬扬飘过来,变成会呼吸的云朵。
“要吹蒲公英啦!”奥月溪眯着眼,满脸笑意地将绒球举到孩童嘴边,她的泪水凝成水晶珠子,落在孩童的虎头鞋上,孩童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二十七个亮晶晶的小船兵立即追着星船飞去,最调皮的那个还在孩童的鼻尖蹭了花粉......
凌宫,厕所里。
继生蹲在墙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不敢去看大幸,更不敢去参加他的葬礼,就这样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