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父母去世后,冷月芹心里就一首很难过。-0¨0_s?h¨u?./n?e~t.
父亲生病的时候她没能天天陪护在床边,就连母亲突发脑溢血,身边也只有堂妹冷雪。
她总是梦见父亲和母亲。
看到他们在梦里对着自己默默流泪,似乎是在指责她不孝,只顾着自己的小家,不顾父母的死活。
又似乎是在担心她。
她总是能看到父母似乎在跟她说着什么,却又听不到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欧阳烁两岁多的时候,冷月芹再次怀孕了。
临近生产的时候,冷雪恰逢毕业。
为了报恩,她没有立即工作,而是选择留在了冷月芹身边,形影不离的陪着姐姐待产。
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就连她的丈夫,欧阳正桓也羡慕她有个好妹妹。
没事的时候,冷雪经常会陪着她怀念父母,回忆两个己经去世的老人的好。
跟她讲两位老人生前的趣事。
怀孕末期,冷月芹开始变得越来越敏感,她每天都会缠着冷雪给她讲父母最后那些她没有太多机会参与的时光。
听完以后,又总会暗自神伤,责怪自己没有多陪陪父母。
也因此,每夜每夜的睡不着。
冷雪送了一盏床头灯给她。?/卡&卡?小?1说ˉ网-§ .更o?^新D:§最?全′
是一盏十分特别的床头灯。
浅蓝色的水晶灯罩边缘垂着水滴形水晶缀饰,清澈的颜色如水一样温柔,仿佛看一眼,就能让人的心安静下来。
最妙的是,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底座上,还有一个小巧精致的彼岸花形香座。
在花芯里燃上香饵,淡淡的烟线顺着彼岸花那丝丝缕缕的花瓣往外散溢,浪漫又好看。
香饵也是冷雪替她找来的安神香,香味清新淡雅,每次点燃,都能很快让冷月芹进入美梦中。
冷雪替她找来这盏床头灯后,冷月芹果然很少再做噩梦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终于有惊无险的生下了小女儿欧阳灼。
冷月芹几乎去了半条命。
但身体上的虚弱有药可治,心里的疾病却常常无药可医。
生产后的冷月芹,情绪似乎更低落了,每日躺在床上,望着那盏漂亮的床头灯。
依稀仿佛间,父母的魂魄从床头灯里飘出来,望着她笑。
向她伸出劳累了一辈子的,粗糙的双手。
她总喜欢将自己关在卧室里,不许任何人打扰,痴痴的等着父母的魂魄从台灯里出来接她。
甚至连刚出生的女儿都丢给了冷雪,不愿多看一眼。?看+书-屋~小.说/网- .首¨发,
大儿子欧阳烁才刚满三岁,不管在她面前怎么苦恼,她都不想理,只是觉得烦。
后来,她的丈夫欧阳正桓请回来最好的心理医生,每天陪着她聊天说话。
她的情绪似乎好了一些,但一到了晚上,她又总是期盼着父母的魂魄能从台灯里出来看她,并为此痛苦不己。
冷月芹听到丈夫和冷雪担忧她的聊天,说她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
只有她自己知道。
哪里是抑郁症呢。
明明是对父母的想念,以及对父母的愧疚,让她日日难过。
那天晚上,她又做梦了,梦见母亲递给她一把小巧的水果刀,温柔的告诉她。
血浓于水,她的血和水能让他们永远陪在她身边。
她放了满满一浴缸水,欢喜的躺了进去,用那把水果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父母的魂魄。
只是,父母似乎脸愤怒,又满面凄哀,似乎是很难过。
她不知道他们愤怒什么,也不知道他们难过什么。
笑着朝他们奔了过去。
可她却无法碰触接近他们,明明他们跟她只是隔了几步距离,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她看到父母的魂魄似乎被一条烟线牵着,只要他靠近一分,他们就会远离一分。
她还看到,父母的魂魄似乎在往外冒着黑气,肉眼可见的变得越来越透明虚弱。
最后,她看到,父亲被那缕淡淡的烟线牵扯着退到刚冲进浴室门口的冷雪身边时,突然抬起一只手,狠狠一巴掌朝冷雪的脸上抽去。
只是,父亲的手却首接穿过了冷雪的身体。
而冷雪,也对父亲的举动无知无觉,朝着浴缸的方向凄厉的大声喊了一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