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哲拎着半个西瓜和几瓶汽水往家走。_优¢品¢小?说?网¢ .无~错¢内-容`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西瓜在网兜里晃悠,汽水瓶叮当作响。
他老远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咯咯的笑声,推开门一看。
小鸿宇正被奶奶举高高,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乱抓,活像只翻不过身的小乌龟。
“奶奶!净秋!看我带什么回来了!”徐明哲一脚跨进院门,西瓜往石桌上一搁,“今天我们大操练成绩还行,发了点瓜和汽水,我抢着最后半个!”
沈净秋从窗边抬起头,书页在她指尖轻轻颤动。
阳光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衬得那双眼像浸在泉水里的黑葡萄。
徐明哲喉结动了动,感觉手里的汽水瓶子都在发烫。
偏偏在这个时候!
“呀!”
王秀兰惊叫了一声。
摇椅“嘎吱”猛晃。
小鸿宇像颗肉丸子似的往下滚。
徐明哲脑子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经一个箭步冲过去。
总算在孩子脸着地前抄住了那团软乎乎的身子。
“呜哇——!”
小鸿宇的哭声震得葡萄架都在抖。
沈净秋的书“啪”地掉在地上,三步并两步跑过来时,拖鞋都跑飞了一只。·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
她掰开徐明哲的胳膊检查孩子,声音发颤:“后脑勺没磕着吧?”
“我、我就是想给他擦擦口水...”王秀兰攥着湿毛巾的手直哆嗦,一张老脸上此时竟写满了不知所措,“这摇椅怎么突然就...”
说这话,老太太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老糊涂!”
徐明哲正忙着拍儿子的背,没顾上接话。
小鸿宇哭得直打嗝,鼻涕泡泡糊了他一肩膀。
净秋匆匆朝婆婆摆手:“奶奶您别急,孩子就是吓到了,我俩先回屋哄哄。”
说着拽过徐明哲就往里屋走,留下王秀兰发愣。
十几分钟后。
灶台上的白菜粉条“咕嘟咕嘟”冒着泡,王秀兰掀锅盖时被蒸汽烫了手。
老太太用凉水冲了冲,心不在焉地摆好碗筷,朝里屋喊:“饭好了!”
回应她的只有小鸿宇抽抽搭搭的哼唧。
也不知道那小夫妻是没听到,还是不想理她。
“这是怨上我了...”王秀兰坐了半天,也没见人出来,叹了口气,把抹布揉成一团。
等了半天,屋里还是一点动静没有。^x¢7.0!0+t¢x?t′.,c-o`m′
老太太把围裙往桌上一摔:“真是老不死的,啥也干不好。”
说着,她走出院门。
院门“咣当”一声响,正在槐树下嗑瓜子的赵惠瞪了瞪眼,正要开骂,偏偏看清了是自己那位老姐姐,这才走过来:“王婶?这大晚上的演哪出啊?”
“没啥事啊...”王秀兰摇摇头,“我...我出来透透气。”
赵惠把瓜子壳一抛,四五十多岁的人愣是蹦出小辈的活泼劲:“得了吧!您这脸皱得跟俺家腌菜坛子似的!”她拽着王秀兰往石凳上坐,“是不是明哲两口子给您气受了?”
“不是!他俩不是那样的人。”王秀兰急得直搓衣角,“是我差点把鸿宇摔了...他们现在连饭都不出来吃...”说着突然捂住脸,“我知道不该跟孩子置气,可我这心里...”
赵惠“噗嗤”笑了:“您当奶奶的跟孙子较什么劲?肯定就是没听见,现在小年轻对孩子可比咱们这一辈紧张多了,你别多心,明哲是个好孩子,老实肯干,小沈我也看了,虽说年轻娇气,但也是个乖孩子,肯定都懂事。”
王秀兰听着赵惠的安慰,眼泪不知不觉就下来了。
她慌忙用袖子去擦,可那眼泪跟决了堤似的,越擦越多。
赵惠见状吓了一跳,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哎哟我的老姐姐实在不行我去给你出口气,咱别哭啊,这算是啥事嘛。”
“哪用你来,我知道你人好,”王秀兰连连摆手,粗糙的手指绞着衣角,“他们待我好着呢,是我自己……”她顿了顿,把“不是亲奶奶”几个字咽了回去,“是我觉着自己多余。”
赵惠一听就乐了,拍着大腿道:“您这还多余?人家小两口跟你多好,我家那个文娟,恨不得把我撵出去住呢!”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上个月还指着我鼻子说我是封建社会余孽,哈你说这都是哪里来的词,气人不气人?你这都算不了啥。”
王秀兰抬头看她,抹了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