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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无邪清醒

骨下那片暗青烙印的冰冷悸动,产生着某种玄奥的共鸣。

时间在密不透风的算计和毒蛇噬心般的等待中爬行。长白山的凛冬,裹挟着死亡的气息降临。当潘子那张写满风霜和“忠诚”的脸出现在无山居,用无三省(谢连环)的名义“哄”着无邪去长白山“了结祖债”时,这场以命为注的血腥戏剧,终于拉开了猩红的幕布。

无邪回到房间,沉默而迅速地收拾装备。他特意将一个密封得滴水不漏的防水袋,塞进背包最深的夹层,里面正是那两个承载着希望与无尽苦涩的木盒。他走到床边,手指在床沿某个微不可察的凸起上,带着某种诀别的意味,重重敲击了三下——这是给深渊之下同伴的信号。

“走了。”无邪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透过管道传来,“要来,就后面跟上。这次…”他的声音陡然压低,每一个字都浸透了长白山万古不化的寒冰,“让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留下!”

监控屏幕上,无邪的身影融入杭州冬日铅灰色的街头。黄承旭像一头被铁链锁在笼中的凶兽,在狭小的密室里焦躁地踱步,每一步都踏在滚烫的刀尖上。他的心早己被风雪撕扯着飞向那片白色地狱,理智的锁链却将他死死钉在这方寸囚笼。他强迫自己坐回冰冷的操作台前,金属的寒意刺入骨髓。他死死盯着分割的屏幕——无邪视角的实时画面、沿途枢纽的监控、黑瞎子与张麒麟可能出现的区域坐标…如同编织一张巨大的蛛网。

他像一个冷酷的提线木偶师,意念驱动着玉佩里的通讯器,在无邪的脑海中投下冰冷的指令:「胖子在火车站西侧‘老张头面馆’,第三张油腻桌子」、「穿蓝羽绒服的女人是陈皮的眼线,绕开」、「第三个路口右转巷子,警察临检,翻墙」。

无邪的意识流则裹挟着疲惫和冰冷的嘲弄不断反馈:「为什么还要走这傻逼剧本?和胖子‘他乡遇故知’?被条子追得像过街老鼠?听陈皮那老棺材瓤子放屁?」

黄承旭的回应短促如刀:「这是他给你写的‘爱’的墓志铭。扭曲,恶毒,但在他眼里,是金钟罩铁布衫。」他顿了顿,补充道,这几乎是唯一的安慰,「万幸,张麒麟…不在这个屠宰流水线上。」

当无邪一行人如同被命运驱赶的羔羊,终于踏上长白山脚下那个被暴风雪蹂躏的小镇时,黄承旭在监控里看到无邪的视角猛地一滞,紧接着,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镜头以一种近乎失控的幅度骤然转向!

风雪如怒龙狂卷,两道身影如同扎根于亘古冻土的黑色界碑,沉默地矗立在旅馆昏黄的灯光与风雪的撕扯之间。张麒麟一身深色冲锋衣,兜帽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冷硬如刀削的下颌,背上那柄黑金古刀在狂风暴雪中沉寂如死。他身旁的黑瞎子,依旧是那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混不吝模样,大咧咧地叼着快被风吹灭的烟,墨镜遮住了所有眼神,嘴角却扯着一个看透生死的、近乎残酷的弧度。雪花狂暴地扑打在他们身上,瞬间消融。

“轰——!”

仿佛一颗云爆弹在黄承旭的颅腔内轰然炸开!他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又重重跌坐回去!所有的谋划、所有的压抑、所有用钢铁意志构筑的堤坝,在这一瞬间被炸得灰飞烟灭!他像濒死的野兽般扑到主屏幕前,双手死死抠进冰冷的金属操作台边缘,指甲崩裂,鲜血顺着台面蜿蜒而下也浑然不觉!他的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死死钉在那两个在狂风暴雪中无比清晰又无比遥远的身影上,贪婪地、疯狂地攫取着每一个细微的、活着的证明——张麒麟微微偏头时颈项拉出的冷硬线条,黑瞎子吐出一口被风撕碎的烟圈时喉结滚动的弧度…每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都在他眼中无限放大,燃烧成灼穿灵魂的烙印!

时间被冻结。密室里只剩下他如同破旧风箱般撕裂的喘息,还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爆裂开的巨响。他不敢眨眼,生怕那只是风雪制造的幻影,下一秒就会消散无形。一股滚烫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猛地冲上喉头,被他死死咽下,视野一片血红模糊。

“好…了…”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沙哑破碎、仿佛声带被砂轮磨过般的声音,极其艰难地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浓重的、无法掩饰的哽咽,“别…让他们…发现了…”

屏幕那头,无邪的视角终于极其缓慢、带着万般不甘地移开,重新投向风雪中混乱的人影。片刻后,他的意念传来,带着一种完成沉重使命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东西…豁出命,也会塞到他们手里。」

云顶天宫的冰雪,是埋葬一切秘密的裹尸布。天宫深处的猎杀,在黄承旭眼前的监控屏上,如同一场无声的、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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