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就想让女儿把钱还回去。
“伯母,”白宇温和却不容置疑地打断了李秀梅的话,脸上带着安抚的笑容,“一点心意,让妹妹们开心开心,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在外面赚了点钱,给弟弟妹妹们包个大点的红包,应该的。您就别推辞了,诗月妹妹那份也是一样的。”
白建国看着自己女儿白诗月手里同样厚实的红包,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向白宇,有感激,有欣慰,也有对这份厚礼的不安。他拍了拍白宇的胳膊:“小宇…你这孩子…唉,太破费了!”
大姑父张书谨作为金融顾问,对数字极其敏感,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女儿张小雨手里的红包厚度,又看了看白诗月的,再联想到刚才白冬蕊的惊呼,心里立刻估算出了大概数额,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
他扶了扶眼镜,看向白宇的目光充满了探究和重新审视的意味。
这个外甥,出手的阔绰程度,远超出他之前的想象!这绝不是普通“老板器重”能解释的丰厚。
白宇将大人们的反应尽收眼底,没有多做解释。他脸上笑容不变,目光转向大伯白建国和大姑白茶丽,眼神变得格外郑重。
“大伯,”白宇走到白建国面前,从怀里掏出了那个没有任何装饰、却异常厚实的红纸包,双手递了过去,“这个,您收下。新年快乐!”
白建国看着那熟悉的、远超普通红包的厚度,心头猛地一跳!这厚度…他下意识地就想推拒:“小宇,刚才己经……”
“大伯!”白宇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他双手稳稳地将红包按在白建国那因常年劳作而粗糙、带着厚茧的大手里,“您听我说完。这不是压岁钱。这六万块,是侄子的一点心意。”
“六万?!”白建国的手猛地一抖,几乎要拿不稳那个红包!这个数字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他震惊地看着白宇,声音都变了调,“不行!绝对不行!小宇,这太多了!你刚工作,怎么能……”
“大伯,都是一家人,当初我们家有困难的时候,你也是二话不说就把钱拿出来支援我们家”
“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一家人…”白建国的声音哽咽了,眼圈瞬间通红。
“对!一家人!”白宇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深深的感激,“正因为是一家人,您在我家最难的时候,把家里最重要的积蓄给了我们!这份恩情,我白宇,永生不忘!”
他看着大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语气放缓,却更加诚恳:“现在,我有能力了。我知道您和大伯母不容易,厂里的活辛苦,工资不高,家里还有房贷压着。这六万块,您拿着!不是还债,是侄子想帮家里减轻点负担!想请您和大伯母别那么省,该花的钱就花!想给小月买点好的学习资料,或者家里添置点东西,都行!您要是不收,我这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白宇的话,字字句句都敲在白建国的心坎上,也敲在在场所有知情长辈的心上。
李秀梅早己捂住了嘴,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终于明白了丈夫当年那笔钱的去向,也明白了侄子今天这份厚重回报背后的情义。大姑白茶丽也红了眼眶。
白建国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那个沉甸甸的红包,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看着侄子真诚而坚定的眼神,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情义,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难以抑制的哽咽:“好…好孩子…大伯…大伯收下了…谢谢你…小宇…” 他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抹去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了欣慰、感动又带着释然的笑容。
安抚好大伯,白宇转向大姑白茶丽。
“大姑,”他同样拿出一个同样厚实的红纸包,双手递上,“新年快乐!这六万块,您也收下。”
白茶丽也惊住了,连忙摆手:“小宇!这不行!你大伯那是……我这当姑的,怎么能……”
“大姑,”白宇的声音温和却同样坚定,“您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小时候我发烧,是您抱着我,守了我一整夜。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您也总想着给我留一份。这份情,侄子同样记着。我知道姑父有本事,家里条件好些,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拿着,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或者给小雪存着都行。您要是不收,就是嫌侄子心意不够。”
白宇的话勾起了白茶丽许多温暖的回忆,看着侄子真诚的眼神,再看看旁边大哥手里那个同样厚实的红包,她鼻子一酸,眼泪也落了下来:“小宇…你这孩子…大姑…大姑收下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