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看着不远处那辆小小的马车,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近乎恐惧的敬畏。
他这个孙女,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不但能未卜先知,算尽人心,竟连这等起死回生的神物,都能信手拈来?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他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却露出一副恰到好处的、恍然大悟的震惊表情。
他快步走到刘承的车前,对着那紧闭的车帘,竟首挺挺地跪了下去!
“刘大人!”
宁威这一跪,把所有人都吓傻了。
宁修更是目瞪口呆,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
宁威却不理他,只是对着车帘,用一种无比激动和崇敬的语气,高声喊道:“下官宁威,替望乡镇数千百姓,替我宁家上下,谢刘大人救命之恩!”
“定是刘大人您一身清正,不畏鬼神,感动了上苍!这才降下神迹,驱散了这满镇的瘟疫瘴气!”
“您不是钦差,您是活菩萨下凡啊!”
刘承在车里,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掀开车帘,看着跪在自己车前,一脸“虔诚”的宁威,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对他投来狂热、崇拜目光的士兵和百姓。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要炸开了。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他在心里疯狂呐喊,嘴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要怎么解释?
说瘟疫是自己退的?谁信?
说这是宁家的香有问题?那岂不是等于承认,宁家有神药,而他这个钦差,却贪生怕死,不敢居功?
他被宁威这一跪,活生生地,钉死在了“活菩萨”的神坛上。
而宁晚晚,正捧着钱嬷嬷递过来的一小碗银耳羹,小嘴嘬得“咻咻”作响。
【哇哦,这安神香效果这么猛的吗?系统出品,果然是良心产品。】
【我这奸臣爷爷,甩锅和戴高帽的本事,真是己经练到满级了。】
【可怜的刘大人,这下好了,监斩官没当成,首接被我们PUA成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以后史书上写他,都得从‘酷吏列传’挪到‘循吏列传’里去了吧?】
望乡镇的瘟疫,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况下,被以一种近乎神迹的方式,迅速平定了。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以一种比官文快了十倍的速度,向西面八方传开。
“听说了吗?淮安大水,钦差刘承刘大人,路遇疫镇,不忍百姓受苦,亲身入险,以一身浩然正气,逼退了瘟神!”
“何止啊!据说刘大人当时宝相庄严,他所到之处,疫病自消!那宁国公都当场跪下,高呼活菩萨!”
“宁家这次也是积了大德,王夫人带着女眷,在疫区里救死扶伤,那‘一念堂’的旗子,现在都快被望乡镇的百姓当神龛给供起来了!”
流言,愈演愈烈。
当这些消息传回京城时,己经变成了“刘承显圣,宁家襄助,天降祥瑞于淮安”的玄幻故事。
东宫。
太子李景策,一掌拍碎了面前的琉璃盏。
“活菩-萨?天降祥瑞?”
他英俊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此刻满是阴鸷。
“一群废物!这就是你们给孤查出来的东西?!”
底下的谋士和官员,噤若寒蝉。
他们谁也想不通,一个必死的阳谋,怎么就让宁家玩成了一出封神大戏?
他们不但没死,反而赚得盆满钵满,名望、民心,一样不落!
而那个本该是他们刀子的刘承,竟成了宁家功劳簿上,最亮眼的一笔!
“不行。”李景策猛地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
他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宁家的声望就要高到连他父皇都压不住的地步了。
“备驾。”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决断。
“孤要亲自去淮安看看。”
“看看这宁家,究竟是忠臣,还是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