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
崔树旌来不及询问,转眼便看到了大红喜被上霞帔未解、容颜安详的盛婳。_j_i*n*g+w`u¢b.o?o.k!._c`o_m*
由于在战场上见过?太多?死人,盛婳这?副模样?很容易叫崔树旌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物,他几乎是趔趔趄趄地冲上前去,不安地唤她:
“婳婳?婳婳?”
崔树旌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几乎要哭出?声来:
“婳婳,你别吓我?啊婳婳……你是怪我?回来晚了吗?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让你等了,你起来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不要这?么吓我?好吗……”
盛婳的魂灵就?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她从没见过?崔树旌失声痛哭的模样?,哪怕失去了亲人,他的哽咽也?是克制而微弱的,此时却伏在她的尸身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泣不成声地唤着?她的名字。
早知道这?样?,她就?该提前雇人替她毁尸灭迹,再留一张报平安的纸条,让所有人都不要去寻她,伪装她在成婚当天突发奇想远走天涯的假象,也?好过?现在这?样?的局面。/五+4.墈.书′ `已~发′布\嶵-鑫`彰/洁_
庄献容望着?崔树旌痛不欲生的模样?,喉头也?仿佛哽着?什么似的,只能艰难开口道:
“崔将军节哀,殿下走得突然,我?们发现时,她已经断了生息……”
崔树旌一双通红的眼睛蓦地看向了他:“谁干的?”
还没等庄献容回答,他又拔高?了声音:
“到底是谁干的?贼人在哪?我?要亲手杀了他!”
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冷意,仿佛要将那人碎尸万段才肯罢休。此时的崔树旌,没了往日里?在盛婳面前的意气昂扬,只有心?爱之人被夺去性命的绝望和愤怒。
“将军稍安勿躁。”
庄献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下来,一五一十地向他说明了情况。
听完,崔树旌却是罕见地沉默了。
他不知想到什么,目光缓缓扫向一言不发的祁歇。
他身上的喜服刺痛了崔树旌的双眼,使得他口不择言地讥讽道:
“难怪陛下当初三推四阻不肯答应赐婚,原来是抱了君夺臣妻的念头。¨x*s\c_m?s_w·.?c^o·m+”
崔树旌指着?床上的盛婳,掷地有声道:
“陛下可还记得她曾尽心?护持你,甚至为你挡了一箭的恩情?!”
他满脸失望:“而你却是这?么报答她的……临到头来,连她的命也?不肯放过?。”
祁歇听着?他字字诛心?的控诉,半晌才动了动唇,滞涩道:“……我?从未想过?害她性命。”
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盛婳究竟是用什么手段才让“戮心?”从他身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崔树旌心?中的恨意几乎无法掩饰,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庄献容打断:
“将军慎言,眼下还是为公主处理好后事最为重要。”
虽然庄献容同样?很悲痛,但理智还是占据了他情感的上风。而且,祁歇到底是天韶国的皇帝,他怕崔树旌再说下去,可能就?要被问罪擒拿了。
崔树旌眉目森冷地看着?祁歇:
“婳婳是我?刚刚过?门的妻子,哪怕不入我?崔家陵墓,日后也?该同我?葬在一起,我?会为她另立新墓。”
祁歇攥紧了拳,涉及到盛婳的尸身葬于何处时,他面上的脆弱终于收敛了几分,显现出?一丝不容置喙的帝王威严来:
“她是朕的皇姐,亦是天韶国最尊贵的公主,丧葬礼仪都该按照天韶国最高?的规格来,合该入皇陵,享梓宫。”
而不是他崔树旌哪怕用心?却会委屈她的陵墓。
崔树旌像是听到什么讽刺的言论,呵笑一声,突然变得牙尖嘴利起来:
“她死之前,你不曾考虑过?她的感受她的幸福,偏偏到她死之后,你才开始在这?些身外之事上据理力争?”
“祁歇,”他无所畏惧地直呼帝王的名讳:“我?是你堂兄,她是你堂嫂,你没有资格来插手她的身后事,明白吗?”
祁歇心?脏一痛,面色如?撕碎的白纸一般难看。
崔树旌说得没错,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他这?个间接害死她的凶手有资格来操办这?些琐事。
偏他,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