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六那崩溃的哭嚎,窗外呜咽的风声,甚至他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n^i?a′o^s/h^u_w/.¢c_o/m¢
只有一句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带着淬了毒的尖刺,一遍又一遍,疯狂地在他死寂的识海中回荡、穿刺:
“那心头血……就是叶姑娘的心头血啊!帝君,那是叶南絮姑娘的心头血……”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
那瓶被他视为救赎依兰唯一希望、被他视若珍宝、此刻正紧紧攥在掌心、还带着依兰榻前余温的玉瓶……里面那暗红的液体……是……是她的心头血?
是他君洛渊,亲手下令,剜开了自己爱人的心。
噗——!
一股无法形容的、足以撕裂神魂的剧痛猛地从心脏炸开,瞬间席卷全身。
他眼前骤然一黑,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当胸击中。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痛吼,终于冲破了紧咬的牙关。
伴随着这声痛吼,
“丑丫头……”一个破碎到几乎听不清的音节,从他染血的唇间溢出。
悔恨,如同亿万根淬毒的钢针,瞬间贯穿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w!z~s+b,o.o*k*.^c¢o_m/
那痛楚,比世间任何酷刑都要惨烈万倍,他为了救依兰,竟亲手将最爱的女人……推入了深渊。
眼前阵阵发黑,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整个世界,仿佛在他脚下轰然坍塌,碎裂成无底的深渊。
他挺首的脊梁,第一次,在无边的绝望和噬心的悔恨中,一点点、一点点的……佝偻了下去。
三年后。
凤族禁地深处,时光仿佛凝滞,巨大的梧桐古木虬枝盘结,撑开一片幽暗穹顶。
古木中心,被层层叠叠、流转着暗金色古老符文的结界所拱卫的,是一座天然形成的温润白玉台。
叶南絮无声无息地躺在玉台之上,面色惨白如初雪,唇瓣褪尽了所有血色,唯有心口处,一个被强大力量勉强封住的、碗口大小的狰狞创口,无声地诉说着三年前那场剜取心头血的绝情。
凤婆婆佝偻着背,白发如霜,每一根都像是被岁月和忧虑浸染过。
她枯槁的手指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地拂过叶南絮冰冷的脸颊,浑浊的老泪沿着深刻的皱纹蜿蜒而下,砸在冰冷的玉台上,碎成更细小的水痕。
“傻丫头啊……”
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怎么……怎么就偏偏是你?”
白发老者立于玉台另一端,面容沉凝得如同万载寒烟。×新?,完;(本·~ˉ神?{站£& ±./首|发-/
他探出的手指萦绕着一缕极淡的青色灵光,小心翼翼地悬停在叶南絮心口那恐怖的伤处上方,灵光微微波动,如同风中残烛。
“生机比昨日又弱了一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压力和担忧。
“心头血乃生命本源,强夺之伤,本就逆天难续。
这三年,以神凰精血为引,以逆天秘阵为炉,日夜不息,耗尽了族中积蓄,才勉强吊住这一线生机。
可如今……她没有求生欲,不肯回来了。”
老者的话语在禁地幽冷的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沉重的铅块,压在凤婆婆的心上。
她布满老年斑的手紧紧攥住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不回来?”
凤婆婆猛的抬头,眼中爆发出近乎疯狂的执拗,那是一种历经沧桑却仍不肯向命运低头的倔强。
“由不得她,丫头,你听好了,老婆子我活了这把年纪,还从没认过输,你想撂挑子?不管咱凤族,门都没有!”
她猛地转向白发老者,声音斩钉截铁:
“老东西,别藏着掖着了,启动‘涅槃引’,用我的血,用我的命元,无论如何,得把这丫头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好,咱们凤族不能没有希望.…”
白发老者眼中精光爆射,再无丝毫犹豫。
他双臂猛的一震,宽大的袍袖无风自舞,猎猎作响。
禁地穹顶之上,镌刻的无数古老凤纹骤然被点亮,赤金色的光芒如同熔化的岩浆,瞬间流淌过每一道繁复的纹路,将整个幽暗空间映照得如同燃烧的炼狱。
一股源自洪荒的、威严而炽烈的气息轰然降临,古老、神圣,带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