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凌和影六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把理智烧成灰烬。*k^e/n′y¨u`e*d\u/.′c`o!m?
掐死他,现在,立刻,马上,把他种进这片竹林里当肥料,这个念头在两人脑海中疯狂咆哮。
然而,目光瞥到一旁正似笑非笑看着他们的叶南絮,两人硬生生把冲到喉咙口的血咽了回去。
脸上肌肉抽搐着,扭曲着,最终强行挤出一个比哭丧还难看的、极端献媚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嘿嘿,好嘞,阿烈兄教训的是,稳当,必须稳当。”
“对对对,慢点,再慢点,您老舒坦最重要。”
看着楚子凌和影六那两张因为强忍怒火和憋屈而涨得通红、表情扭曲如同戴了痛苦面具的脸,叶南絮终于忍不住了。
她抬手掩住嘴,肩膀轻轻耸动,清澈的笑声从指缝里流泻出来,如同山涧清泉叮咚作响,在绿意盎然的林间小路上回荡。
刚才因为君洛渊决绝离去而笼罩在心头的最后一丝阴霾和沉重,似乎也被这滑稽又解气的一幕冲淡了许多。
阳光透过摇曳的竹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跳跃在她带笑的眉眼间,明媚得晃眼。
西人(主要是两人抬,一人坐,一人看)组成的奇怪队伍,在这片生机勃勃的绿色世界里,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重新启程了。~x/w+b!b′o¢o?k_..c/o`m,
滑竿随着楚子凌和影六明显带着怨气的步伐,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咯吱的轻响。
东方烈坐在高高的软椅上,时而挑剔路不平,时而抱怨阳光太晒,那颐指气使的派头,活脱脱一个微服私访、吹毛求疵的土皇帝。
楚子凌和影六则化身最憋屈的苦力,脸上堆着假笑,嘴里应着“是是是”,脚下却故意找着那些最硌脚、最颠簸的石子踩,把滑竿晃得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小船,惹得东方烈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叫。
叶南絮步履轻快地走在旁边,看着这出闹剧,唇角弯弯。
只是,在无人注意的瞬间,她的目光会不自觉的飘向君洛渊消失的方向,那抹笑意之下,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惘然悄然滑过。
当“锋火城”三个饱经风霜、被风沙磨砺得边缘模糊的大字终于撞入眼帘时,叶南絮觉得五脏庙里那群饿得嗷嗷叫唤的祖宗们,总算是看到了活命的曙光。
西人快速进城,找酒楼,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旋风。
酒楼里人声鼎沸,热气裹挟着浓烈的肉香、酒气扑面而来,几乎要把人熏一个跟头。\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东方烈一屁股砸在条凳上,震得桌子都晃了晃,他双眼发首,死死黏在邻桌那只油光锃亮、颤巍巍仿佛在对他招手的酱肘子上,喉结剧烈的上下滚动,发出清晰的“咕咚”声。
“南絮妹妹,”
他声音带着长途跋涉后的沙哑,眼神却亮得惊人。
“我感觉…我现在能生吞一头牛,连牛角都不吐的那种。”
叶南絮被他那副饿死鬼投胎的馋相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豪气干云的一扬小手:
“小二,酱肘子两只,红烧蹄髈,炭烤羊排,水晶肴肉……”
她报菜名又快又脆,全是硬货,末了还补上了一句:
“再来两壶你们这儿最好的烧刀子!”
楚子凌和影六坐在对面,听着满桌即将到来的肉膳,脸上却没什么喜色。
楚子凌的嘴角绷得死紧,眼角余光扫过叶南絮给东方烈殷勤倒水的动作,心里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
影六则低着头,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着急:
“东方烈这臭小子,天天把叶姑娘逗得这么开心,时日一长,会不会把帝君他老人家给忘了。
几人等待上菜的空隙,酒楼里的喧嚣如同煮沸的开水,高谈阔论,吹牛拍马,各种声浪此起彼伏。
“听说了吗?”
这时,一个压低了却难掩兴奋的声音从隔壁桌飘来,清晰的钻进几人的耳朵:
“城主大人前几日在蒙云山,嘿!捡了个天仙似的姑娘,正张罗着要纳第十八房呢!”
“嗤!”
另一人显然司空见惯,语气不咸不淡:
“城主纳妾?这是新鲜事儿吗?隔三差五就来一遭,有啥稀奇的。”
“切,这回可不一样。”
先前那人卖足了关子,声音又压低几分,神秘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