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蕤听完周硕的禀报,若有所思。+小,说§宅μ? D?[更#^新1′·最ˉ@?全?+%
虽然周硕所言可信,但以崔渊的城府,难保不会另有隐情。
“柳卿,保险起见,还是先派人彻查一番各地驻军动向,特别是边关要隘。”
“臣遵旨。”柳谦肃然应道,“臣会亲自督办此事。”
姜蕤微微颔首,又转向周硕:“周卿,你负责整理崔府历年药材采买的详细记录,务必查清这些药材的去向。”
待二人领命退下后,她独自站在殿中,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如果崔渊真在暗处豢养私兵,她必须早做防备。
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姜蕤只觉这朝政之事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陛下……崔三少爷己经被带去蕙草殿了。”
不知过了多久,赵忠庆轻手轻脚地进来禀告,发现天子己经睡着了。
烛光下,他眼下的青黑格外明显,原本红润的唇瓣也有些苍白。
老太监心疼得首叹气。
这几日变故接二连三,陛下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常常出宫探查部署到三更天,天不亮又要起身早朝。
听到响动,姜蕤只是无意识地轻哼一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这么蜷着身子沉入梦乡。!y¢o,u,p\i+n^b.o+o^k?.?c~o,m/
锦被被无意识地夹在腿间,单薄的丝质寝衣勾勒出劲瘦的腰线,隐约可见紧实的肌肉线条。
若不是殿内地龙烧得旺,这般睡相非得染上风寒不可。
赵忠庆连忙取了床毯子,小心翼翼地为他覆上。
看着天子难得安睡的容颜,老太监也不想吐槽他的睡姿了,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
蕙草殿偏殿内,姬氏正呆坐窗前,忽然见儿子被禁军带来。
母子二人执手相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都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待宫人退尽,崔子彦立即拉着母亲进入内室,悄声道:“母亲,孩儿己经猜到您和从舅都安然无恙。”
他既心疼又后怕地握住姬氏的手,“只是您这般冒险行事……若非从舅另有安排,今日孩儿就要同时失去你们两人了。”
闻言,姬氏的泪水瞬间决堤,她死死攥住儿子的衣襟,将脸埋在他肩头无声恸哭。
那些压抑多时的恐惧与悔恨,此刻全都化作滚烫的泪滴。
待情绪稍缓,她松开崔子彦,望着他尚不知情的清澈眼眸,心如刀绞。
“子彦,”她深吸一口气,“母亲有件事告诉你,你听过后千万要冷静。+6\k.a!n?s¨h\u,._c¢o/m+”
崔子彦还当母亲要告知自己从舅金蝉脱壳的妙计,嘴角甚至扬起期待的笑意。
然而,下一瞬迎接他的便是一道晴天霹雳。
“子彦,你从舅己经死了,往后的路……就要靠我们母子二人独自去走了。”
“母亲!”崔子彦抓住她的手腕,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您说什么?从舅他己经……死了?”
他摇着头后退半步,有些语无伦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母亲,您不知道,那具尸体分明……”
“我知道!”姬氏突然激动地打断他,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知道那是替身!但真正的他……是因为我......”
话到此处,她再也说不下去,只能掩面痛哭。
“母亲,”崔子彦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您别跟儿子开这种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从舅他那么厉害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这么……”
“不……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崔子彦猛地捂住耳朵,蹲下身去,仿佛这样就能将残酷的现实隔绝在外。
“子彦……”
姬氏哽咽着想要去拉他的手,却被猛地甩开。
崔子彦双目赤红,突然上前抓住姬氏的肩膀:“尸体呢?他的尸身在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姬氏被他抓得生疼,却更心疼儿子这副近乎癫狂的模样。
她太清楚崔渊对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
那是比他亲生父亲更亲的人,是手把手教他文韬武略的恩师。
如今要他接受这个事实,无异于生生剜去他半条性命。
“你从舅今日伪装成了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