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信差将一件件东西从斜挎着的大包袱里取出,“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你收一下。-1¢6·k-a-n.s!h·u_.¨c¢o!m_”
正惊喜呢,又听他道——
“哦,结账路费十六两六百文,给你抹零,十六两五百文。”
……
多少??
以前怎么不知道路费这么贵呢。
福宁肉疼地捂着钱袋子,信差见她这样子,不满道:“邕州过来,你知道多少路吗,携带这么多东西,容易吗?”
说得也对。
但……这路费也真是巧,她提心吊胆的一单,就这么白干了。
哎,哥哥捎东西为什么不出钱,要收东西的人付啊!
心中腹诽,福宁动作缓慢地将钱袋子打开,数了数里面的钱。
四份桂花糕两百文,再算上钱袋里原本就有一两银子,这下还剩一两三百文了。
早知道不买桂花糕了。
家里厨子做的虽然没外面买的好吃,但也不是不能吃。
福宁一手交钱,信差一手交货。
钱货两清,她开心又肉疼地提着物件回府。
正要去前院将哥哥捎东西来了的好消息告知爹娘,步子刚跨进前院中,就见丫鬟婆子小厮排成几列。
肃静极了。
母亲站在台阶之上,有力的声音难掩疲惫,“如今赵家已不比从前,上个月的月银迟迟未发给你们,我知道你们私下已有颇多怨言。$白@马D书D院#?{ $~.首?^\发#??”
“眼下,府中的确养不起那么多人。”
话音落,刚才还肃静的丫鬟婆子,一个个地忍不住出了声——
“夫人,奴婢们都知道您不容易,私下从未有过怨言。”
“是啊夫人,您与老爷宅心仁厚,少爷小姐也从不苛责奴婢们,赵家遭难,奴婢们愿意陪赵家共渡难关,还请夫人不要发卖奴婢们!”
一道道声音在人群中此起彼伏,也在福宁的心里起伏着。
她现在才知,府中上月的月银还没发。
转头看向阿婵,后者手上拿着一袋桂花糕,垂着头小声道,“小姐,奴婢不要银子也行的。”
院中,容婉正色道:“一月如此,却不能月月如此,你们在府中这么多年,我不会发卖你们。上个月的月银便用卖身契抵吧,领了卖身契后,各自离去。”
底下人面面相觑,想到府中已如此艰难,夫人竟还同往日一般仁慈,不仅不发卖她们,甚至还将卖身契归还……
这种时候,自然有人是愿意离开的。
却也有傻乎乎的,不肯走的。
“夫人,老婆子我到哪也遭嫌弃,就算不要月银,我也乐意伺候夫人小姐。?[2?μ8¥看:书ˉ×|网e? ?无?′错@?内\容?\”
“是啊奴婢也愿意,奴婢自小在赵府,离了赵府也没有地方去,就让奴婢留下吧!”
容婉闭了闭眼,狠心道:“若将来赵府遭遇不测,你们难道也要跟着一起吗。”
底下人还欲张口,又想到某种最糟糕的情况,到底还是没再开口。
他们领了卖身契,收拾东西离开赵家,只留下最初的几人。
耿嬷嬷是母亲的陪嫁。
赵管家与赵护院都是老仆,一文一武,打小就跟着父亲的。
至于阿婵,从小没有双亲,是耿嬷嬷的养女。
除此之外,母亲还留了一个厨子,和那个非要留下的瘸了腿的张嬷嬷。
若大的庭院,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福宁在廊下站了许久,感慨命运弄人,往日结交的友人没一个真心仗义的,反而是仆人们对赵家不离不弃。
她老气横秋地叹了又叹,才提着哥哥捎来的物件进了静容斋去寻母亲。
又将父亲一并喊来,一家三口围在桌子前,久违地展开笑颜,洗净手后由福宁打开信件。
她发誓,倘若知道信件里的内容的话,她是绝不会那么神圣地准备半天的!
两页信纸,先是洋洋洒洒写了如何挂念家里的话。
然后,就是要钱。
若不是认识哥哥的字迹,福宁都要以为是哪个不要脸的冒充哥哥来骗钱了!
哥哥说,手头存银已经花完,邕州书院近期要组织游学,需要五百两银子,让家里赶紧寄过去。
……
换作从前,福宁对五百两没什么概念,如今可不同了,“五百两?!非得游学吗,哥哥他是不是还不清楚家里发生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