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的身子一抖,低声回了一句:“是……”
周氏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没再说些什么,因为此事有关她家小姐名节,就算借给她一百个胆子也料想她不敢透露出去半个字。?d+i!n¢g·d*i′a?n^t¢x′t\.′c!o!m-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可是冰冷威严的余韵和赤裸裸的威胁却如同实质的枷锁,沉沉地压在了宋云初的肩头。
房间里只剩下死寂,还有春儿压抑不住的、低低的啜泣。
“小姐……”春儿扑过来,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宋云初,却被她轻轻抬手制止了。
“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你退下吧……”宋云初的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她不需要安慰,任何人的触碰在此刻都让她感到难以忍受的恶心和刺痛。
春儿看着她惨白如纸、眼神死寂的脸,泪水流得更凶,却不敢违逆,只能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刹那,宋云初强撑的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彻底溃散。
她像是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滑倒在冰冷的地砖上。
“呃……”一声破碎的呜咽从她紧咬的齿缝间挤出,她蜷缩起身体,像一只受尽伤害濒死的小兽,浑身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胃里翻江倒海,她干呕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灼烧着喉咙。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空洞的眼眶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极限下,她终于昏昏沉沉地睡去。
然而,就算是在梦里,她也没有得到片刻的安宁。·5!?~4a@e看[书3 :D最(@新]?章:节??更?新?°D快|?)
梦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座奢靡而冰冷的别院。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谢炀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龙涎香与暴戾气息混合的味道。
沉重的身躯再次压了下来,带着碾碎一切的力道。她拼命挣扎,手脚却被无形的锁链死死捆住,那锁链冰冷刺骨,正是勒进她脚踝血肉的银链!它像活过来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四肢、脖颈,越收越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勒断。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谢炀的声音如同鬼魅,在她耳边低语,冰冷的气息喷在耳廓,激起一阵阵战栗。他的脸在摇曳的烛光下扭曲变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只有那双燃烧着毁灭欲的眼睛,如同深渊,死死地凝视着她。
“不……”她想喊,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无声的嘶鸣。
“你这身硬骨头……”谢炀的手化作利爪,狠狠掐住她的腰侧,尖锐的疼痛让她几乎昏厥。“本王会一根、一根,全都给你敲碎了!”伴随着他的狞笑,她仿佛真的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咔嚓”声,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场景陡然转换。她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站在沈府的正厅中央,周围站满了人——沈修文、周氏、府里的仆役,甚至还有那些平日里对她笑脸相迎的世家贵妇。他们全都面无表情,眼神冰冷而鄙夷地看着她。
她的身体上,那些青紫的淤痕、深红的指印、渗血的勒痕,还有颈侧那深紫色的齿印,全都暴露在刺眼的天光下,无所遁形。
“不知廉耻!”周氏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刻骨的厌恶和指责。′j′i¢n\r?u~t-a,.~c′o.m¢
“连累沈家!”沈修文别开脸,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懦弱的退缩。
“脏……”周围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那声音越来越大,汇成一片充满鄙夷和唾弃的海洋,将她团团包围。
她想逃,双脚却被钉在原地。低头一看,脚下踩着的不是地砖,而是沈修文温润含笑的脸!他看着她,眼神却渐渐变得和谢炀一样冰冷残酷。
她惊恐地想要抬脚,脚踝上的银链却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像烧红的烙铁,深深嵌进皮肉,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啊——!”凄厉的惨叫终于冲破喉咙,在死寂的房间里骤然响起。
宋云初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弹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冷汗已经浸透了寝衣,黏腻冰冷地贴在身上。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裂开,眼前似乎还残留着梦中众人鄙夷的目光和脚下沈修文扭曲的脸。
窗外,依旧是沉沉的黑夜,黎明还远未到来。
身体的疼痛在惊醒后变得更加清晰。脚踝的伤口在噩梦的挣扎中似乎又撕裂了,传来一阵阵钻心的锐痛。身体深处被粗暴对待过的钝痛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