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睁开眼,率先下车。
亚瑟跟了下来,环顾西周,眉头皱得更紧了。
“一个被遗弃的地方。”他下了论断,精神力如潮水般散开,感受着此地的气场,“充满了历史的怨念和衰败的负能量。这种地方,是‘终焉’最喜欢的温床。按照我们的规程,这里应该被彻底封锁,然后用圣火,将积聚百年的怨气,焚烧净化。”
他看向苏九,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苏先生带我们来这里,是想展示什么?展示您对危险的漠视吗?”
苏九没有理他,只是带着一行人,走进了创意园的中心广场。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奇怪的雕塑。那是由无数生锈的齿轮、轴承、纺织机零件,焊接而成的一棵金属大树。它粗糙,冰冷,充满了后工业时代的荒诞感。
“这是什么?一堆废铁?”秦海凑过去,敲了敲,发出“当当”的闷响。
“这是‘阵眼’。”林婉儿的平板上,复杂的能量流向图己经构建完成,她扶了扶眼镜,眼中闪过一抹震撼,“一个……以整片旧厂区为阵盘,以历史怨念为驱动力的‘转化阵’。”
伊丽莎白和亚瑟闻言,脸色同时一变。
利用怨念?这是黑魔法的范畴!
亚瑟立刻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你竟然用亡者的怨念来构建你的阵法?这是对逝者的亵渎!是邪恶的行径!”
他的身上,甚至开始泛起淡淡的微光,那是圣光之力被催动的迹象。
“谁告诉你,我在‘用’它们?”
苏九终于开口了。
他走到那棵金属大树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在冰冷的钢铁树干上。
就在他手掌接触到雕塑的刹那,所有人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了。
不再是那种压抑、衰败、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重。
一股温暖、平和的气息,以那棵金属树为中心,如同水波,缓缓荡漾开来。
那些盘踞在此地数十年,挥之不去的怨念和衰败之气,并没有被“净化”,没有被“焚烧”,也没有被“驱散”。
它们……只是平静了下来。
仿佛一个做了几十年噩梦的人,终于沉沉睡去。
苏九的手掌下,那棵由废铜烂铁组成的“树”,仿佛活了过来。那些冰冷的齿轮和零件之间,似乎有微不可见的流光在穿梭,发出细微的,如同风铃般的嗡鸣。
“他们不是怨念,是记忆。”苏九的声音,在寂静的广场上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这里,曾有过几十万人的汗水、希望、骄傲和失落。他们把一生都献给了这里,他们是这座城市功勋。他们的记忆,不应该被当成垃圾一样,用一把火烧掉。”
他的目光,扫过脸色剧变的亚瑟,最终落在伊丽莎白的脸上。
“我所做的,不是利用,是安抚。不是驱散,是疏导。我建这个阵,不是为了压制他们,而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家’,让他们曾经的辛劳与汗水,化作滋养这片土地新生的力量。”
他抬起头,看向那些新开的咖啡馆和工作室里,透出的温暖灯光。
“你看,那些年轻人,他们在这里创业,在这里追逐梦想。他们感受到的,不是来自过去的阴冷,而是来自历史的厚重与祝福。”
“这,就是我的‘治愈’。”
“堵塞的河流,强行蒸发,只会让河床干裂。而疏通河道,让它重新流淌,才能灌溉出两岸的繁花。”
苏九收回手。
广场上的气息,再次恢复了平静。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己经彻底不一样了。
亚瑟呆立当场,他引以为傲的“圣光裁决”理论,在眼前的事实面前,被冲击得支离破碎。净化?焚烧?那种简单粗暴的手段,和苏九这种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境界比起来,简首就像孩童的涂鸦。
伊-丽莎白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她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激动。
她仿佛看到了,一扇她从未想象过的新世界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特制通讯器,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一条加密信息,己经显示在微型屏幕上。
信息来自“东亚玄学保守同盟”,内容很简单:
“提议:将目标苏九,定义为‘东方异端’,其行为严重破坏东西方玄学平衡,请求圣仪会启动‘联合裁决’程序。附议势力:港岛李家、东瀛上泉家、新马陈家……”
看着那长长的一串名单,再看看眼前,那个站在金属树下,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