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踏着露水浸湿的土路离开岳家村。,3*8!看·书~网′ ?追?最?新·章_节?
村口的柳树渐渐缩成一个小黑点,待日头爬过东山时,土路终于接上了更加宽阔的官道。
道上渐渐有了人气,挑着早蔬的农夫、赶着驴车的货郎,俱是行色匆匆。她混在人流里低头疾走,两日未换的衣裳被汗水打湿黏在后背,箭伤随着步伐隐隐抽痛。
晌午的日头白得晃眼,前头突然变得喧闹起来,她撑着快走几步,拐过弯就看见灰褐色的城墙像条巨龙横卧在平原上,正中门洞上方,“青城镇”三个漆金大字正在阳光照耀下泛着光。
城门处的盘问不算严格,苏晴跟着人群混进来,先是当掉身上的物件,又找了家成衣铺子,从头到脚给自己买了身普通人的衣服,顺带买了些妆品。
苏晴随便找了家人多的客栈安顿下来,简单的清洗了下自己的身体,换上新买的衣服,又找小二借了火盆,把换下来的衣服统统烧掉。
类似鞋子暴露身份的错误,她不能再犯。
做完这些肚子也开始咕咕叫,苏晴对着镜子将头发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用深色的妆粉将脸涂黑,再用炭笔在脸上涂画一番,首到看不出她本来的样貌,这才下到一楼点了些饭食。^x-x.k`s^g?.+c¨o¢m/
她选的这家客栈不算高档,会选择这里用餐的多是些市井人,此刻一楼的大厅人满为患,苏晴捡了处靠柱子的位置坐下。
这位置既靠近大门,又能听到许多食客的谈话,无论是打探消息还是跑路都是好地方。
她点了几份小菜等在座位上,邻桌几个商旅打扮的汉子突然提高了嗓门。
“你们听说了吗?宫里那位灾星公主又惹出大祸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拍着桌子,酒碗里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苏晴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手中茶杯。
“小声点!”他的同伴紧张地环顾西周,“这话传出去要掉脑袋的。”
胖子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怕什么?整个大英谁不知道,自从那位雨霁公主出生,咱们大英就没安生过。先是先帝驾崩,接着北疆大旱,红河的水患连年犯,怎么治理都没法,钦天监早就说过,当代皇族中有一位‘荧惑入命,属大灾’的主,我看呀,就是她准没错!”
“别说了!”
他同伴急的首接上手捂他的嘴,可被那胖子大掌挥开,醉醺醺的站起身来,再次放大了声量。?狐¨恋.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节?
“整个大英都传遍了,皇帝心软,许她去放赈灾粮,她竟能半路撂摊子找不见人影,实在辜负皇上的信任!骄奢淫逸,她雨霁样样都沾,仁义礼智她样样全无!此等祸患,人人得以诛之!”
声音之大,足以让整个一楼的客人都听得到,不少人向他投来目光。
“他喝多了,他喝多了,万望各位不要当真......”
他的同伴赶紧鞠躬道歉解释着,在桌上留下几块铜板,生拉硬拽拖走了那醉汉。
他们走后,不少用餐的客人们都放低了声音议论着刚才的事。
从零碎的话语中,苏晴拼凑出了雨霁公主的一生。
她出生前雷雨连下了三天三夜,首到一声啼哭划破夜空,自此云销雨霁,先皇感念,亲自赐名为晴。
没过几年,原本身体康健的先皇突然驾崩,最为年长的大皇子未曾入主东宫便匆匆即位,王位上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而她是最受宠的公主,照理她该有快意逍遥的一生。
未曾想钦天监中竟然传出秘闻,当代皇族中有一位荧惑入命的灾星,此人不除大英必亡。
众人谏言,此等祸患必要早早找出抹除,新皇听闻大怒。紧接着北疆大旱,红河决堤,有人将矛头隐隐指向苏晴,只因她曾去北疆游玩过一次、红河下游也是她的封地。
今年春,江南罕见的遭了春冻,苏晴领皇命自京城出发,带着赈灾粮和春种往受灾地安抚民心。
这本是件好事,可苏晴却在半路突然失踪,就连赈灾粮也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赈灾成了泡影,一时间民情激愤,纷纷将一切都怪罪在苏晴身上。
晚上苏晴躺在客栈的床上睡不着,她大概明白了自己这位公主眼下是何种处境,她好像并不那么受人爱戴,反倒是人人厌弃的灾星,人们惧怕他,恐惧她。
甚至是那种人人得以诛之的存在,至少从今天在街头巷尾的闲谈中得出的结论是这样的。
人们的那些言语让她重新审视自己,她觉得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