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颤抖着拂去他眼角未干的泪痕，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常亦闯了进来，他衣襟微乱，长靴上沾着干土，今早他被苏晴打发出去查红河水患的事，没成想回来在府中没见到苏晴，便一路追着找来。

常亦一眼扫见地上的谢景安，又看到他身旁倾倒的杯子，连忙上前去探他的鼻息，却被苏晴挡住。

下一瞬他的目光转向苏晴，她两只眼睛红红的。

“为什么不让我来？”常亦声音压得极低。“你明知他死意己决，为什么还要亲自把毒酒送到他手上？”

“有我在，为什么非要弄脏自己的手？”常亦心里压着一股无名火。

苏晴没转头，只是定定地看着桌上剩下那只空酒杯，像是听不见，沉寂半晌，她转身离开。

夜深，公主府内一室昏暗，烛火摇曳，映出苏晴脸上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倚在墙角，桂花酿的味道溢了满室，她眼睁睁望着帘帐上那一块晃动的影子，一动不动像个被钉住的木偶。

她没有哭，但身子一阵阵止不住地发抖，她想让他死的体面些，可说到底......是她把酒送到谢景安手上的。

苏晴突然捂住嘴干呕了一下，却吐不出什么东西，自打那天从谢府回来她什么都没吃。

门边忽然传来轻响，常亦站在门边，手里拎着件外袍，他没有进屋只是靠着门框看她。

“两天了，公主殿下一首不吃不睡。”

他低声问。

“是打算跟谢将军一起死吗？”

常亦在门口站了很久，终于推门走了进去。

他轻轻把外袍搭在苏晴肩上，苏晴没动，只是盯着脚边的空酒瓶，声音轻飘飘的钻进常亦耳朵里。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铁石心肠，竟然对自己最好的朋友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