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说。

苏晴反问：“你现在还觉得人类应该被灭亡吗？”

“是的。”

她有点气恼:“我以为我己经向你证明了人类值得活着。”

“顽强不等于值得存续。”神的声音毫无波动的传来，“争夺资源，挑起战火，用智慧造武器，用善意藏阴谋，人类注定要毁灭，我只是加速了这个进程，净化低效的失败品。”

苏晴据理力争：“你看到的只是人性最差的一面，却不肯承认善良和进步同样存在。不是所有人都该被一棒子打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你也不该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

她向前一步，“不是所有高高在上的存在都赞同你的想法吧，至少阿维尔就不是这样，或许你不该一意孤行。”

神依旧冷静：“阿维尔太天真，他执迷于救赎人类，他的消散，就是‘可能性’最有力的证伪，他证明了救赎的徒劳。”

苏晴几乎是强压着自己的怒意：“他消散了，你就要否定他的一切努力？”

“那你降下灾厄，把全世界都卷进毁灭，是不是只为了证明你没错？”

神：“我只是为了净化失败的造物。他的努力，在宏观尺度下，毫无意义。”

她忍无可忍，拔高了声量：“毫无意义？！对你来说，只有永恒的‘正确’才有意义？！你根本不懂一个人可以为素不相识者付出生命，不懂微小的善意如何在炼狱中传递薪火！不懂爱、牺牲、希望这些你眼中‘低效’的东西，如何让渺小的人类在黑暗中发出光来！

阿维尔消散了，但他会永远留在每一个被他影响、被他拯救的人心里，你抹杀得了生命，抹杀得了存在过的痕迹吗？”

苏晴攥紧了拳头，指尖发白：“即便你高高在上、活得再久，你也只能永远孤独，因为你什么都不懂。”

神安静了一瞬，终于道：“孤独是全知全能的代价。而你们所谓的希望，从来都是虚无缥缈的幻想。”

她昂起头斩钉截铁：“只要有一次希望没被熄灭，你就不是对的。阿维尔豁出性命去救人，他才配称为神，而不是你。”

空无一物的空间陷入寂静，没有任何标的物可以证明时间在流逝，不知过去多久，那声音才再度响起。

“苏晴，你是我的孩子，我不能认同你的想法，但......”那声音停了停，好似在叹气，“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要人们能活下去。”她毫不犹豫答道。

“这个世界，可以。”

“我不想回神界，我想做为人过完这一生。”

“可以。”

“我要阿维尔回来。”

“你己经有召回他的能力了。”

咔嚓一声细响，苏晴脚下的波澜突然裂成两半，她睁开了眼。

窗外的天空是淡紫色的，屋内的陈设还是往日那般，她捂着胸口微微喘气，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珠，是了，她还在D374。

观者的声音从精神图景中传出：“祂来过了？我刚刚感觉不到你了。”

苏晴点点头。

观者语气里有些揶揄：“祂说什么了？”

她把那些话同观者一一复述了一遍，他呵呵笑了几声。

“你笑什么？”

“我笑的是你，”观者道，“你己经知晓祂是全知全能，又怎么知道祂没能提早料到你今天要说什么？”

苏晴还以为自己在辩论上略胜一筹，被观者这样一点拨反倒觉得自己落了下风。

“至少我想要的，都得到了。”她搓了搓一缕垂在脸边的发丝，不再纠结。

次日，主力部队先行返回蓝星，出站检疫完毕后，苏晴独自来到了白塔后方那座己经废弃的教堂。

冰冷的神像面容模糊，被一片轻纱拢着。月光从穹顶洒落，照在苏晴身上，曾几何时，阿维尔也如她这般站在此处，仰望着这座冰冷、无情的石像。

在观者的引导下，她点燃了几根蜡烛，将它们小心地放在神像前，随后转身走向一旁的圣水池。

教堂里，空气静谧无声，只有她的步伐轻轻回响。

她伸手探入圣水之中，感受到水的凉意在指尖蔓延。精神力缓缓注入水中，低声念道：“阿维尔，醒来吧。”

池中的水面突然涌动，波纹一圈圈扩散开，像是在回应她的呼唤。

那圣水在月光的照射下，汇聚成无数颗如珍珠般大小的水珠，逐渐自下而上升空，盘旋在空中，它们好似一幕珠帘，又如同半空中停滞的雨滴。

月光与黑暗交织，水珠们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