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过是……
薄薄的纸笺上笔迹十分凌乱,看得出写字的人当时心情十分烦躁,简直是信笔乱写,但那白纸黑字,写的却不是“龙涯”,而是“天逍”,是他的名字。′r`a?x~s_w_.¢c!o-m,陶埙在手中握不稳,锵的一声摔成一地碎片,惊呆了的天逍这才如梦初醒,随后将纸笺塞进怀里,发疯一般朝着素竹小楼狂奔而去。穿过栈桥时,含光和含风正原封不动地捧着白布和膏脂等物下来,见了他,都避开视线,理也不理睬地转进了丫鬟房,将他晾在了露台上。怎么回事,龙涯没有来?他心下奇怪,攀着栏杆三步并作两步纵上楼去。三楼房中漆黑无光,天逍已经冷静下来,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万一龙涯人是来了,只是没做那事儿,他们正睡在一张床上,自己闯进去,未免太煞风景了。听了又听,看了又看,屋里只黑漆漆静悄悄,天逍不敢贸然进去,又不愿离开,只得在门口闭眼打坐,静等天亮。065、祸福天色刚蒙蒙亮,沉水就散着一头长发起床了。她一整晚都没有睡着,现在头还昏昏沉沉地疼,打开门想到外面呼吸一点新鲜空气,不留神脚下踩到了东西,“唉哟”一声惨叫,把她吓了个清醒。“你怎么在这儿?”沉水惊讶地脱口而出,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太和蔼了,又板起脸来冷着声音道,“你在这儿干什么,偷听,还是偷看?”天逍活动着刚被她踩了一脚的手指从走廊的地板上爬起来,艾艾地道:“担心你,所以就……过来看看。之前是在打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所以……”又探头探脑往里看,“怎么就你一个人?”沉水后退一步,在门槛上坐下来,抱着膝盖一脸淡漠:“不然还能有谁?”“……他没来?”天逍小心翼翼地问。!w/a.n`b-e!n!t!x-t¨.!n,e¢t?“来了,”沉水心不在焉地低头扯着打结的头发,“我和他说了几句话,就让他走了。”茶色的天光将她的脸色衬得病态的蜡黄,天逍心里有愧,也不好多问他们聊了些什么,抓了抓头皮,小声道:“对不起。”沉水摇摇头,仍旧有些浮肿的眼看着他:“我认真想过了,昨天不该打你,该被打的其实是我自己,活该犯贱,落得这下场。”天逍忙摆摆手:“你别这么作践自己,每个人都有不懂事的年纪、我是说每个人都难免会所爱非人!呸、我的意思是……”沉水忍俊不禁,苍白的微笑在脸上一闪而过,不再谈这个话题:“还疼吗?”被她冰凉的手指在脸颊上蹭了蹭,一向老脸厚皮的天逍居然脸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疼了,不疼,你那点儿手劲,打不疼的。”这纯属扯淡了,好歹沉水过去也跟着龙涯习了几年武,虽说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必要时候不至于没有自保之力,但力气绝不像普通姑娘那么柔弱,一巴掌扇过去,又是盛怒之下所为,现在脸上的指印还没消尽,足可见打得有多疼。两人默默对视,目光中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师父另有喜欢的人,”过得一阵,沉水忽又开口道,“我对他说,以后不会再任性了,不会再让他为难,希望他会好好待那个姑娘,而我,也会试着去喜欢别的人,不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去破坏、去打扰他们。°比?^)奇?中μ文±网! 本以为天逍听了她的话,该会表扬她放开过去向前看什么的,可沉水说完后看着他,却没在他脸上找到一丁点的赞许,倒是见他眉头猛然一皱,反问自己:“他另有喜欢的人,他亲口承认的?”沉水莫名其妙地点头:“是啊,我说如果师父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那我以后就不再缠着你想着你了,他倒也……没说有,应该是怕伤我的心,所以才不愿意承认的吧。”“呵呵,怕你伤心?”天逍摸摸下巴笑起来,“怕你伤心,就不会先把疯子乐师气跑然后又拖君无过顶罪,最后还从你楼里溜掉。陪你睡一晚,多大个事儿,就算家有贺夫人……就贺夫人吧,就算家有贺夫人那样的严妻,也该缩着脑袋少惹你才是,像他那样蹦出来演一出大戏,然后又拍拍屁股走人,像话吗?” 这话要是放在过去,谁说沉水一准跟谁急,敢说龙涯的不是,就是和她过不去。但这回沉水只是安静地坐着听完,然后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对于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确实也没有什么好维护的了。天逍将一肚子不满抖落出来以后,才又想起沉水从来不爱听这些,一把捂住嘴,闷声道:“你可不可以假装我什么都没说,或者你什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