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就开始筹备着过年了,只是因为发生了太多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所以沉水还没找到感觉,年就已经来到了门槛前。?k!e~k`a+n/s\h?u~.·c¢o`m?
过了大寒以后的王都时常飘雪,但都很小很小,撒盐似的飘几粒,落地就化成了水。今天也不例外,天上零星地飘着雪碴,落在湖面,点出一圈圈小小的涟漪,沉水回素竹小楼换好了晚宴的礼服,就坐在戏鱼台上看雪。过年是大事,身为公主,着装更加不可草率,含光早早便盯着内务府那边赶制新衣,终于在除夕这天为她做好了新的礼服——和以往的鲜艳明丽不同,已行笈礼的公主不再是小孩子,这回的衣裙一律用绛紫色的锦缎裁剪,裙摆上用银线绣着大朵的芍药,配上黑底金纹的腰带,朱红点翠的抹额,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成熟许多,沉水出神地看着倒映在湖面上的自己,这模样倒是和三年后的自己有些像了。湖对面的画苑水榭上,寻点幽仍在孜孜不倦地作画,他的画案有一半的时间放在水榭上,沉水时常见他在寒风中咳得伏在案上,却仍然坚持不肯回屋,也不知是为的什么。“已经数九了,还在外头吹风,真个不要命,”沉水抱着手炉尚且觉得冷,寻点幽还要提笔作画,手会冻成什么样,实在无法可想,“含霁,你去一趟画苑,让寻公子回房里去,今晚年宴御医们也都要参加,万一受了寒犯起病来可没人管他。”含霁忙就去了。沉水又在戏鱼台上坐了不一会儿,就见对面屋里跑出一个小丫鬟,对寻点幽说了什么,将他劝了进去,心中还有些诧异,含霁的教程何时变得这么快了。\m?y/r\e`a-d\c-l,o^u/d/._c¢o~m?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含霁回来了,告诉沉水寻点幽不在画苑里,丫鬟说他出去了。出去了?沉水莫名其妙,自己打发含霁过去以后便一直在这儿看着,来回一盏茶的功夫,他怎么这么巧就出门了?但又想碧落宫中到处都是侍卫把守,寻点幽身子不好,又是一个人出去的,也不会生出什么乱子,遂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没有再追究。她做梦也不会想到的是,寻点幽屈指可数的几次主动踏出画苑的大门,这一次险些就让她后悔一生了。寻点幽是接到丫鬟的通报,说碧落宫的御用画师近日新得一副前人大作,知音难觅,想请他过去同赏,他平日里除了作画便是赏画,一听那画的名字,立即决定过去一同鉴赏,走得匆忙,只随意披了一件貂裘,连个内侍也没带。前来请他的是一个内侍打扮的男子,领着他七拐八绕,越走越偏僻,寻点幽鲜少出门,对碧落宫不熟,一直走到了独秀阁,看那烧毁后尚未修复的残垣断壁,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你带我来这里,想做什么?”想到可能会死,寻点幽非但不恐慌,反而露出了坦然舒心的微笑。那名内侍转过身来,从怀里慢慢掏出一把匕首,话语声不闻任何情绪:“我家主人有话托我转告你。”099、攻讦庆春殿,每逢除夕佳节、女帝寿诞、王室嫡传子弟婚嫁,用来大宴群臣的宫殿。今年也不例外,宽敞足以容纳上千人的庆春殿里外都被装饰一新,所有柱子窗棂重新漆过,梁上的彩绘也叫工匠补了色,被精心保管了大半年的红木酒案和崭新的富贵花开软垫都被安放得整整齐齐,十几盏大红的灯笼挂在檐下,象征着新的一年红红火火,人才走到阶前,便已听到殿内悦耳的丝竹声,那是王宫乐师在演奏象征着新春祥瑞的大雅之乐。??优1±.品:&×小?×说<@?网×= $=?更?}\新?-.最+,全·?;沉水身为独公主,理所当然地走在玉寰舒身边,和游鸿殿的掌事丫鬟一人一边搀扶着一身金红色龙袍的女帝,在群臣的唱喏声中入殿。左武右文,百官分列两侧,大到宰相,小到校尉,都俯首贴耳,恭恭敬敬,随着她们的裙裾曳地,不断高颂着“吾皇万岁公主千岁”的赞词。像这样的宴会,能进入庆春殿的只有王室成员和朝中有品级的文武大臣,沉水虽是准储君,但尚未成亲,她那一干面首按理一律是只能在偏殿里用膳的,但今年却有例外。 “这不是崔大人吗,失敬失敬!哦,原来您就是黄侍郎,哎呀久仰久仰!阿弥陀佛,贫僧对海大人慕名已久,今生得见,真是幸哉幸哉!”那游走在百官之中,客气的就跟真的一样的光头不是天逍又是谁?他虽说是公主的枕边人,但怎么也顶着个少师的头衔,位列从四品,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庆春殿,还真没人敢说句什么不尊敬的话。但那也不意味着这些朝中老臣会认同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