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22日
今天早上醒得比闹钟还早,六点不到,宿舍楼外头天还没亮透。`天/禧`晓^说!蛧_ ¢已+发^布?最/芯′蟑^劫′我坐在床沿发了几分钟呆,脑子像被锤子砸过一样乱。
昨天杨工那句话还在我耳边回荡:“你开始具备影响力了。”
这句话不轻,像一块沉甸甸的砖头压在心上。我从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一开始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但现在,图纸上多画一笔,都能引发一场班组冲突。我开始意识到,我做的事已经不仅仅是“做对”那么简单了。
我穿上反光背心,推开门走到外头,走廊里飘着昨晚剩的泡面味。赵阳还在打呼,我没叫他,今天不安排塔吊,他能多睡一会儿。
下到工地,老郑已经在维修车旁调试电线,我走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顺手接过他递来的扳手。,e*r+c\i*y\a?n¨.`c?o!m′
“昨天那事你听说了吧?”他嘴里叼着烟,一边修一边问。
我嗯了一声。
“电工那小子,是我远房亲戚,脾气爆了点,没脑子。”他说着顿了一下,“不过也不是没原因。他说那图纸上的改线没标清楚,是不是你那边来不及更新?”
我点头:“确实是我这边问题,改线决定是临时口头下的,但图没来得及改。”
“你现在画的图纸,现场认得了,就要更谨慎。”老郑拍了拍我肩,“这不怪你,但以后得长个心眼。”
我没说话,点点头。
上午九点,资料室里来了个我没见过的女人,三十岁出头,穿着整齐的套装。
“你好,我是质检部的林雅,来调图纸记录。*天*禧!暁\税·蛧! _更/辛?嶵!全\”她言简意赅。
我翻出备份图,和记录本一起递给她。
“昨天十三层主电缆改线,是你签字的?”
“是我负责绘图,但签字是杨工批的。”
“资料室里有没有保留修改申请?”
我翻了翻,摇头:“是口头指令,当时工程进度赶,来不及填表。”
她皱了皱眉,没说什么,翻完记录便转身离开。
这事让我有点烦。虽然不至于出大问题,但我第一次感觉到,一纸图纸的“后座力”可以打在人身上。
下午三点,林知秋来电话,说她出院了。
我请了一个小时假,打车赶到医院。
她坐在门诊楼前的石椅上,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长衫,头发还湿着,手里拎着药袋。
“怎么不在病房等我?”我问。
“待腻了,想透口气。”她冲我笑。
我接过她手里的药袋:“医生怎么说?”
“恢复得还行,就是压力大引起的免疫紊乱。以后要注意休息。”
“工作就先别急着找了,你先养好身子。”
她点点头。
我们在医院附近的小咖啡馆坐了会儿。她捧着杯子,问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没吭声。
她看着我,说:“你眼神里有疲倦,还有点——我说不上来。”
我苦笑:“我在学怎么承担责任。”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她轻声说。
我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赶紧低头喝了口水,掩饰情绪。
回工地已经快五点。赵阳来找我,说材料组那边又出事了,某批防火涂料数量对不上。
我跑去仓库对账,发现是入库单写错了一栏,涂料标号混淆。我立刻打电话给供应商确认,再更新记录。
这些事琐碎又烦人,但我知道,不是我一个人能推脱的。
晚上九点,我坐在资料室写日报,赵阳过来递了瓶饮料。
“哥,你最近压力是不是太大了?”他问。
我看着他笑笑:“你也会看人了?”
“你今天笑得比昨天少。”他说。
我没接话,只是拍拍他肩:“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早班。”
赵阳走后,我独自坐了一会儿。
桌上放着那张被剪断电缆线的照片,旁边是我画的图纸草稿。
我知道自己还不够成熟,但我也知道,只有犯过错、面对过后果,才会真正理解什么叫责任。
这一章的我,可能还会再跌倒。
但我会站起来,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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