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的清城市仍然一片萧条,丝毫没有往年初春的热闹景象。/珊¢叶/屋- ~免\沸_跃/毒/
也许是临近清明节的缘故,淅淅沥沥的小雨时断时续的笼罩着整座城市,既不彻底停歇,洒下些许温暖,也不倾盆而下,给予片刻洒脱,那种潮湿沉闷的压抑感,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仿佛是个忧愁满腹的落魄诗人。
持续至今己经两月有余的大规模传染病疫情仍然没有收手的迹象,人们也只能尽量留在家里,如非必要,不愿外出,就算是大白天,街上也不见多少行人车辆,更何况现在的时间己经接近午夜。
空旷的街道上,唯有一辆消防车沿着环城大道自西向东飞驰而过,尖利刺耳的鸣笛声突然划破城市的寂静,割裂蒙蒙的雨雾。这样的小雨对火势的控制并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时而刮过的冷风沿着门窗闯进火场,反倒为熊熊燃烧的火焰补充了些许氧气。
消防队到达位于清城市东北角,东环步行街上的鼎盛珠宝行时,这间不大的铺面己经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
对开的玻璃正门被火焰熏的焦黑一片,焦糊的气味混合着尚未散去的热气扑面而来,店铺中的玻璃展示台大部分都己经碎裂,不知是因为火焰的高温所导致,还是被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水晶吊灯所砸碎的。¢精,武′暁`税·枉, *吾?错?内*容,本来用来呈托珠宝金饰的法兰绒充当了极佳的助燃物,织物的灰烬被水冲刷过后,留下条条黑灰色的污痕。围绕店面三个方向的珠宝柜台无一幸免,连成一串烧成一片,粗略估计,造成的损失起码是在千万上下。
这间店铺己经停业三个多月,照理说应该不会有人留在里面,但消防人员还是按照常规流程从外之内的进行着初步查看。与大门正对的方向有一个单扇小门,纯木质结构,己经被烧得只剩几块黑漆漆的焦炭,跨进门内,一股奇异的味道窜入鼻腔,那味道就像是放在火上太久却忘了翻面的牛排。
消防队长突然愣住,过了几秒,只见他缓缓的倒退出来,退到火灾现场之外,接通无线电通报控制中心,那声音低沉缓慢:“通知市局刑侦队,火场内发现尸体。”
“谋杀也好,意外也罢,死亡不会在任何事情面前停下光临的脚步。”白阅凌一面俯身检查着几乎烧成焦炭的尸体,一面慢悠悠的说道。此时虽然是午夜,但一向注重外表的技术中队白队长仍然照例是装扮齐整,盘起的棕色卷发一丝不苟,甚至还画了淡淡的眼妆,下半张脸被口罩遮的严严实实,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们白队长一向没有涂口红的习惯。^y/u`e¨d+u.d^i?.~c-o~m?
感觉到有人出现在身后,白阅凌站首身子转过身来,冷峻的脸上一时竟有些错愕。
“你来这么快?”
方然打了一个哈欠,抖抖连帽衫上沾染的灰尘:“我家离得近,不像李队还要飞奔半座城。”话虽这么说,不过方然动作这么快,多半也是憋的,说是疫情期间自我隔离不要出门,方然就真的乖乖在家憋了半个多月,这下抓到合理外出的机会,如果不是尸体就在眼前,他恐怕是要欢呼雀跃了。
“什么情况?”飞奔半座城的刑侦二队队长李西也前后脚的到了现场,一边拽起衣襟擦着眼镜,一边一如往常的开口就是案情。
白阅凌再次瞄了一眼因高温而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像个烤鸽子一样的尸体,对李西说道:“经初步查看,死者死亡时间是在一小时前,与119报案电话中的起火时间吻合,死者呼吸道内有烟灰残留以及高温灼伤痕迹,可以判断在火势蔓延到死者身上时,他还是活着的。而且你们看他的姿势,仰面倒地,双脚朝向通往店铺前厅的门口方向,所以我推测......”
“死者在死前曾尝试从前厅逃生,但冲到门口的时候被火势扑倒,仰面翻了过去,就算拼命挣扎,却还是再也没能爬起来。”李西接着白阅凌的话头,把推论补充完整。
“太惨了,半年内不吃烤鸽子了,”方然咋舌,随即又道,“不过你们两个这种抢话说的场面,还真是每次看到都有别样的新鲜感。”
“死者身份能确定吗?”李西没理方然的废话,继续问道。
白阅凌道:“死者刘鼎盛,鼎盛珠宝行老板,年龄36岁,家住合芳小区4单元802,距离这里大概是十分钟车程。”
“你从一具焦尸上能分析出这么多?”
“从尸体上不能,”白阅凌挑挑眉,“但是从尸体钱包里的身份证上就能。羊皮有很好的隔热隔火功能,再加上钱包是一首压在死者身下的裤兜里,所以保存的还算完整。”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