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袁野就端着一个堆得满满的餐盘回来了。¢6`1/看?书,网* ,更~新¨最¨快·
盘子里热气腾腾,一碗熬得浓稠香滑的鸡丝粥,几样精致开胃的小菜,甚至还有一小碗炖得软烂的甜品。
他将餐盘“咚”地一声放在苏禾面前,几乎要挤掉她那碗凉透的白粥。
“吃这个。”他重新坐下,目光沉沉地锁住她,“生病了更要吃点好的,白水粥顶什么用。”
语气强硬,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关切——或者说,是控制。
苏禾看着眼前这碗色香味俱全的鸡丝粥,胃里却是一阵更猛烈的翻搅。
那浓郁的香气此刻只让她感到恶心。
她抬起头,对上袁野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声音因为压抑着情绪而有些发抖:
“我说了,我吃不下别的,只想吃这个。”她指了指自己那碗己经冷掉的白粥,试图维持最后的坚持。
袁野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像乌云压境。
他没有提高音量,但那股迫人的压力却骤然增强,让周围几桌的喧闹似乎都安静了几分。
“苏禾,”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好吗?”
苏禾重重将勺子搁到桌子上,烦躁的对着他喊:
“你是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嘶哑而拔高,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尖锐,在相对安静的食堂一角显得格外突兀,
“我说了!不!想!吃!袁野,你难道不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吗?非要强迫别人按你的想法来?”
她胸口剧烈起伏,积压了一整天的委屈、愤怒、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冲破了最后一道闸门,汹涌而出:
“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永远这么自以为是!永远这么霸道!永远不懂得考虑别人的感受!我才……”
后面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在最关键的时刻,被她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死死扼住。/E`Z!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她猛地咬住下唇,硬生生将后面更伤人、更可能引爆一切的话语咽了回去。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食堂,她不能,也不敢。
但即使她没说出口,那戛然而止的半句话,那充满厌恶和指控的眼神,以及那响彻小范围的怒吼,己经如同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袁野的脸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带着惊愕、好奇、甚至一丝看热闹的兴奋。
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般嗡嗡响起。
袁野脸上的表情,在苏禾爆发的那一刻,彻底冻结了。
他放在桌下的手,早己紧握成拳,指骨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正当苏禾全身紧绷,做好了迎接他狂风骤雨般暴怒的准备时,袁野的反应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他没有暴跳如雷,没有拍案而起,甚至没有一句反驳。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那双翻涌着骇人风暴的眸子,里面的狂怒如同被强行按下的潮水,一点点极其艰难地退去,最终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暗沉。`看^书¨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时间仿佛在两人之间凝固了几秒,只有食堂背景的喧闹声显得格外遥远。
然后,袁野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
他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再抬眼时,脸上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和他紧握的指节泛白的拳头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对不起。”他开口,嗓音沙哑艰涩得像是砂纸磨过喉咙,每一个字都带着强行压抑的力道,“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苏禾面前那碗他强行换上的己经微凉的鸡丝粥,又迅速移开,像被烫到一样。
“你不想吃……就不吃吧。”这句话说得异常艰难,仿佛每一个字都在割裂他的某种坚持。
他微微侧过身,避开了苏禾惊疑不定的目光,声音更低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自弃的疲惫:
“我……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
说完,他甚至没有再看苏禾一眼,就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彻底认输,猛地转过身,带着一身沉重得化不开的低气压,迈开步子就要离开。
那背影不再有往日的强势和压迫,反而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落寞和仓皇,肩膀微微垮塌,脚步沉重。
看着他这样离开的背影,苏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