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停。”
“待我踏出第八步,落于左侧第三步石阶时,你们立刻跟上,以‘之’字形,踏我落脚点外侧三寸之地,步幅不可大于半尺,不可小于西寸。”
“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可停顿,不可回头。”
他的指令清晰、精确,带着不容置疑的铁律意味。
三人听得头皮发麻,却不敢有丝毫质疑,只能强压恐惧,死死记住那复杂的步伐和节点。
韩枭动了。
他不再隐藏气息,如同出鞘的利刃,一步踏出。
目标首指那根带有裂纹的石柱。
第一步踏在冰冷石阶正中。
第二步微微向左偏移半尺。
第三步竟踏在石阶边缘,半个脚掌悬空!
……
他的步伐看似毫无规律,时轻时重,时左时右,甚至偶尔会踏在石柱粗糙的基座上。
动作迅捷而精准,每一步都如同经过最严密的计算,踩在某种无形的“节点”之上。
随着他的移动,空气中那股无形的凝滞感似乎被搅动了,昏黄的油灯火苗开始不自然地摇曳,光影在石柱间疯狂地扭曲、拉长,如同无数挣扎的鬼影!
当韩枭的第八步,稳稳踏在左侧石阶第三步的位置时——
“就是现在!走!”
他冰冷的命令如同惊雷炸响!
早己绷紧到极限的刀疤汉子、肌肉体修、阴鸷独行客如同三支离弦之箭,猛地窜出!
他们死死盯着韩枭落脚点外侧三寸之地,脑中疯狂重复着“之字形”、“半尺”、“西寸”的指令。
刀疤汉子第一步踏在韩枭落脚点外侧三寸,第二步诡异地向斜前方右侧踏出西寸,第三步又折向左前方半尺……
肌肉体修紧随其后,动作笨拙却一丝不苟。
阴鸷独行客眼神最厉,步伐最为精准。
就在三人按照那诡异步伐移动的瞬间,异变陡生!
西周的景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晃动、扭曲起来……
原本坚实冰冷的石柱仿佛变成了流动的、粘稠的黑色油脂,表面泛起诡异的波纹!
脚下盘旋的石阶更是如同巨蟒般蠕动、起伏!
昏黄的油灯火苗疯狂拉长、跳跃,将三人扭曲的身影投在“流动”的石壁上,如同群魔乱舞。
“别停!别回头!”
韩枭冰冷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穿透了这空间的呻吟和三人濒临崩溃的神经。
三人咬碎了牙关,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强迫自己无视这足以令人疯狂的诡异,死死盯着脚下那“三寸之地”,按照指令,一步,又一步!
“轰——!”
仿佛一层无形的玻璃在身后轰然破碎,佛塔的呻吟和扭曲瞬间消失!
一股更加阴冷、更加腐朽、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猛地灌入鼻腔!
脚下不再是盘旋的石阶,而是坚实、冰冷、铺着巨大方正黑石的地面!
他们冲出了循环!
眼前豁然开朗。
巨大的地下空间尽头,一扇高逾三丈、沉重无比的巨大石门赫然洞开。
门扉不知由何种金属铸就,呈现出一种死寂的暗沉黑色,表面没有任何雕饰,光滑得如同深渊的镜面。
门内,并非预想中的出口光明,而是一片更加深沉、更加纯粹的黑暗,仿佛连通着天地的尽头。
然而,那洞开的门扉本身,却如同绝望深渊中唯一的光点,瞬间点燃了所有求生的欲望!
“门!是出口!”
刀疤汉子狂喜地嘶吼,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逃离地狱的渴望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
他体内残存的异气不顾一切地爆发出来,在体表形成一层稀薄却明亮的青色光晕,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那洞开的黑暗之门狂冲而去!
肌肉体修和阴鸷独行客同样被狂喜淹没,嘶吼着爆发出最后的力气,体表腾起土黄色和灰黑色的护体光芒,紧随其后!
韩枭站在他们身后数步之遥,冰冷的目光扫过那洞开的巨门,又扫过狂喜奔逃的三人,如同看着冲向捕兽夹的野兽。
他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