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噩梦的开端
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细密的针,穿透宇飞的皮肤,扎进他的骨髓。+w`d?s,c¢w¨.·n¢e_t^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枕巾的一角。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连一丝星光都吝于洒落。只有远处城市边缘模糊的光晕,勉强勾勒出窗框的轮廓。宇飞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又是这个梦,那个关于小庄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梦。
己经连续一个星期了。
每次梦境的开端,都是无尽的黑暗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然后,他会听到一种声音,起初像是风穿过缝隙的低语,渐渐地,那声音凝聚成形,变成一种哀嚎,一种撕心裂肺的恳求。
“宇飞……救我……”
这不是普通的噩梦。梦中,他能清晰地“看”到小庄。或者说,是看到小庄残缺不全的部分。有时候是一只断手,血肉模糊,指甲缝里还嵌着暗红色的泥土;有时候是一条腿,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蜷缩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更多的时候,是一张脸——一张被硬生生撕裂的脸,五官模糊不清,只有那双失去生气的眼睛,空洞地、绝望地望着他,仿佛在无声地控诉。
小庄是他大学里最好的兄弟,一个阳光开朗、有时甚至有点傻气的家伙。他们一起逃课,一起熬夜打游戏,一起分享过无数廉价啤酒和廉价香烟。就在一个月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小庄像往常一样笑着跟他说再见,说晚上要去学校附近新开的烧烤摊,让他务必赏光。可这句再普通不过的告别,却成了永别。
三天后,小庄的女友小雅哭着打来了电话。警方在城郊一处废弃的工业区边缘,一堵半塌的墙下,发现了小庄被肢解的尸体。躯干部分被随意丢弃,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挣扎和撕扯的痕迹。但是,没有头颅。
没有头颅的尸体,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散发着死寂的恐怖。
警方立案侦查,但进展缓慢。现场被破坏得很严重,除了几枚模糊不清的脚印,几乎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小庄平时为人和善,从未听说与人结怨,到底是谁下的如此毒手?动机是什么?头颅又去了哪里?
宇飞作为小庄最亲近的朋友,被警方反复询问。他提供了小庄失踪前几小时的行踪,他们一起去吃了晚饭,小庄还抱怨最近总是做噩梦,梦见自己在一个漆黑的地方奔跑,后面有东西在追。宇飞当时只当是小庄工作压力太大,随口安慰了几句,现在想来,那些话竟像是一语成谶。
日子一天天过去,案件毫无头绪。媒体的报道也逐渐降温,从最初的“大学城惊现无头尸案”变成了边角的社会新闻。小雅在最初的崩溃痛哭后,也渐渐沉默,后来干脆搬离了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出租屋。宇飞成了那个被噩梦缠身的人。
他开始失眠,食欲不振,精神恍惚。白天上课时,眼前总是会莫名地闪过小庄断手的影子;晚上闭上眼,更是堕入无边的黑暗深渊,小庄那没有五官的脸,那张无声哀嚎的嘴,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开了些安神的药,但效果甚微。那些梦境和幻觉,如同附骨之蛆,紧紧地纠缠着他。
“一定是有什么不对劲。”宇飞不止一次地对宿舍的哥们儿,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倾诉对象张浩说,“那不仅仅是噩梦,我感觉……小庄好像还在,他一首在看着我,他想告诉我什么。”
张浩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支烟:“兄弟,想开点。小庄……唉,节哀。你老是疑神疑鬼的,对身体不好。说不定啊,就是你最近压力太大了,产生了幻觉。”
宇飞苦笑。他何尝不知道可能是自己吓自己?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感,是如此真实。他总觉得,小庄的死,不仅仅是意外。
首到第八天深夜。
宇飞又一次从那个血腥而破碎的梦境中惊醒。他浑身颤抖,冷汗涔涔。这一次,梦境格外清晰,甚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真实感。他仿佛就站在那个废弃工厂的墙角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他能听到昆虫的嗡鸣,能感觉到泥土的湿滑。而在他不远处,那具残缺的尸体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猛地睁开眼,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他看到自己的床边,地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小撮……黑色的、油腻的、散发着怪异腥臭味的……泥土?
宇飞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不是他的幻觉。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撮泥土。冰冷、黏腻,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