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废弃的红星纺织厂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小-税-宅+ ~首¨发_张凡盘膝坐在厂区边缘一处断墙之下,双目微闭,气息悠长。他如同融入了这片黑暗,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浑然一体。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当子时将至,阴气达到一天中最浓郁的时刻,厂区内终于开始有了动静。
先是一阵若有若无的啜泣声,从远处一栋黑漆漆的厂房中传来。那哭声细细的,幽幽的,像是女人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绝望,在寂静的夜里听来,格外瘆人。
紧接着,另一栋车间里,传来了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吱呀作响,仿佛有生锈的机器在自行运转。间或还夹杂着几声沉闷的咳嗽,和男人粗重的喘息。
张凡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平静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知道,这些“住户”们,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出来“活动”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疾不徐地朝着厂区深处走去。他并没有刻意隐匿自己的行踪,反而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般,从容不迫。
越往里走,空气中的阴冷气息便越发浓重,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足以让普通人牙关打颤。路边的杂草丛中,时不时会亮起一两点幽绿色的磷光,那是积郁的尸气所化。一些破旧的窗户后面,偶尔会晃过模糊不清的人影,一闪即逝。
张凡对此视若无睹,他的脚步沉稳而坚定。他知道,这些都只是开胃小菜,是那些怨灵在试探他,试图用恐惧将他吓退。
他来到那栋传来哭声的厂房前。这是一栋三层高的旧式办公楼,墙皮剥落得更加严重,许多窗户的玻璃都己破碎,黑洞洞的,像是噬人的巨口。那悲切的哭声,正是从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传出来的。
张凡推开虚掩的铁门,一股浓烈的霉味和尘土气息扑面而来。楼道里漆黑一片,只有从破损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勉强能视物。^薪/丸` . ?榊`栈- ¨哽·欣?嶵^快?
他一步步走上吱呀作响的楼梯,来到了二楼。哭声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耳边。他循着声音,来到一间挂着“档案室”牌子的房间门口。房门紧闭,但门缝里却透出一丝微弱的红光。
张凡伸出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并没有开灯,但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一个穿着旧式蓝色工装的女人身影,背对着门口,蜷缩在墙角,肩膀一耸一耸地哭泣着。她的身影有些虚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在她的身旁,散落着一地破碎的瓷片,似乎是一个被打碎的暖水瓶。
“你……是谁?”张凡开口问道,声音平静,不带丝毫情绪。
那女人身影猛地一颤,哭声戛然而止。她缓缓地转过身来。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张凡看到了一张苍白而憔?的脸。女人的年纪约莫三十多岁,五官尚算清秀,但双眼空洞无神,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清晰的勒痕,己经变成了暗紫色。
“你是来……抓我的吗?”女鬼的声音空洞而沙哑,带着一丝恐惧。
“我不是来抓你的。”张凡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女鬼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被浓浓的悲伤所取代:“我……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好痛……好冷……”
她伸出虚幻的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勒痕,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张凡开启天眼,仔细观察着这个女鬼。他发现,这女鬼的魂体并不完整,怨气虽然不弱,但灵智却有些缺失,似乎是因为死前遭受了巨大的刺激,导致魂魄受损,记忆也变得混乱。
“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张凡试图引导她。
女鬼歪着头,努力地思考着,但眼神中的迷茫却越来越浓:“名字……我好像……叫……小琴……死……我是怎么死的……”
她喃喃自语,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火!好大的火!救命!救命啊!”
随着她的尖叫,房间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一股阴风凭空刮起,吹得桌上的废纸哗哗作响。?x,w!q¢x^s,.!c,o`m\女鬼的身影也开始变得不稳定,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周身散发出浓郁的怨气。
张凡眉头微皱,他知道,这是怨灵情绪失控,即将暴走的征兆。他立刻从怀中取出一张“静心符”,口中低声念诵咒文,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道柔和的金光,射向女鬼。
金光笼罩住女鬼,她痛苦的尖叫声渐渐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