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刚才那长颈妖婆,就是传说中的“产难鬼”?
它那身青布碎花旧衫,像极了旧时江南普通妇人下葬时常穿的寿衣!
它那扭曲的长颈,是否象征着难产时窒息的痛苦?
这个念头让林婉不寒而栗。_我?的?书/城¨ ?埂¢歆?最¨全*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被它盯上,几乎是必死之局!
找替身,这是最恶毒、也最执着的鬼物!
不!我不能死!
林婉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疼痛带来一丝清醒和力量。
我还有刚出生的孩子,我还有明轩!
福伯说过,心气不坠,以正压邪!
我能瞪退它一次,就能再瞪退它第二次!
我不能像刘家媳妇那样被恐惧吞噬!
她努力调整呼吸,试图平复狂乱的心跳。
目光再次扫过空荡荡的天花板角落,虽然依旧心悸,但恐惧之中,一丝顽强的求生意志如同石缝中的小草,艰难地冒出了头。
她必须想办法,不能坐以待毙。
天,快亮吧……
长夜漫漫,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林婉不敢睡,强撑着精神,耳朵捕捉着病房外的一切声响。
走廊里偶尔传来护士轻微的脚步声,或是远处病房压抑的咳嗽声,都让她心惊肉跳。
隔壁309的哭声断断续续,后来似乎有更多人来了,一片压抑的混乱和悲伤的低语,更添几分凄凉。′1+4?k,a^n?s?h*u/._c!o~m?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终于不再是浓墨般的漆黑,透出一点压抑的灰白。
雨势渐小,变成了恼人的牛毛细雨。
医院里也开始有了人声,早起的护工打扫的声音,远处厨房准备早饭的隐约响动,带来一丝人间的烟火气,稍稍驱散了笼罩在林婉心头的阴霾。
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极度的疲惫便如同潮水般涌来,她终于支撑不住,在晨光熹微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噩梦连连。
一会儿是那长颈妖婆在黑暗中无声狞笑。
一会儿是隔壁刘家媳妇临死前凸出的眼睛和指向天花板的手指。
一会儿又是雨夜里那符咒白袍摇晃的身影……冷汗浸湿了衣衫。
再次醒来,己是午后。
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和蒙尘的窗户,在病房地板上投下几块昏黄的光斑。
高烧似乎彻底退了,虽然身体依旧虚弱无力。
但头脑却异常清醒,昨夜那刻骨铭心的恐惧和隔壁的惨剧清晰地烙印在脑海中。
孙护士进来给她换药,眼神躲闪,显然还没从昨夜的惊吓中完全恢复。!咸-鱼?看+书` `最!鑫,漳\結^庚!歆¨哙_
林婉状似无意地问起隔壁的情况。
“唉,”孙护士叹了口气,摇摇头,压低声音,“刘家媳妇……没了。
家属闹了一阵,说是医院看护不力……可这……谁能想到呢?
好端端的,突然就……说是心梗还是脑溢血什么的突发急症……反正,晦气得很。”
她显然不愿多谈,匆匆换了药瓶就离开了。
心梗?脑溢血?林婉心中冷笑。
只有她知道真相!那妖婆的恐怖,绝非疾病可以解释。
孙护士避而不谈的态度,更让她意识到,在这医院里,她无法依靠任何人来对抗那超自然的恐怖。
下午,周明轩终于被允许上楼探望。
他拎着食盒,脸上带着熬夜的憔悴和担忧。
看到妻子烧退了,精神似乎也好了些,他才长长舒了口气。
“婉娘,你可吓死我了!昨晚怎么样?睡得可好?”周明轩坐在床边,握着林婉冰凉的手。
林婉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心中挣扎。
要不要告诉他昨夜那惊心动魄的遭遇和隔壁的惨剧?
告诉他那个悬在天花板上、穿着青布碎花衫的长颈妖婆?
告诉他那个雨夜里的符咒白袍身影?
话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明轩是个读书人,虽经营药铺,但骨子里信奉的是“子不语怪力乱神”。
昨夜隔壁产妇的死,医院己定性为急症猝死。
自己若说出妖婆之事,他会信吗?
恐怕只会认为自己高烧未退,神志不清,产生了幻觉。
反而徒增他的担忧,甚至可能要求提前出院,耽误了真正的治疗(虽然她怀疑西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