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猛地使劲。
“咣当——!”
人和车,在一片尘土飞扬中,轰然倒地。阎埠贵西脚朝天,老胳膊老腿和自行车架子缠在一起,姿势极为狼狈,发出一声沉闷巨响。
“噗——”人群里,二大爷刘海中的小儿子刘光福没忍住,笑出声。
随即他爹一记眼刀杀过来,他吓得猛地用手捂住嘴,脸憋得通红,像是要把那声笑活活吞回肚子里。
整个院子,陷入一种诡异、想笑又不敢笑的氛围里。
阎埠贵摔得七荤八素,也顾不上疼,手忙脚乱想爬起来,脸涨得像猪肝。
赵锋摇摇头,似乎失去兴趣。他没再看地上的活宝,转身回屋,只留下一句话。
“三大爷,车是好车,就是人……得练练。”
“砰!”
门关上。
门外的阎埠贵,在地上趴了半天,才被他老婆子和几个邻居七手八脚扶起来。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又看看那辆倒在地上的自行车,一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他一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他扶起自行车,拍拍上面的土,然后,在全院人惊愕的目光中,推着车,像伺候祖宗一样,小心翼翼推进自己屋里。
他不敢骑,但更不敢扔。
从今天起,这辆自行车,就是他阎家的镇宅之宝,也是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柴房的门缝里,秦淮茹那双空洞的眼睛,漠然看着这一切。
自行车,许大茂,阎埠贵……这些曾经在她世界里掀起波澜的人和物,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与她无关、乏味的闹剧。
她低下头,继续给那个流着口水的傻子,喂着手里那个沾满灰尘的窝头。
对她来说,天底下,再没有比活下去更真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