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警局大楼透着一股沉寂,只有走廊里应急灯的光泛着冷白。!1+3¨y?u?e*d*u_.`c+o¢m!王致远把帽檐压得很低,脚步轻得像猫,避开巡逻的警员,熟门熟路地摸到马哈迪办公室门口。门没锁,他推开门时,马哈迪正坐在办公桌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支老式左轮,仿佛早就算准了他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
王致远没客气,径首坐到马哈迪对面的椅子上。他身后的陈庆云始终站着,双手插在西装内袋里,眼神像鹰隼般扫视着办公室的每个角落,连墙上挂着的锦旗都没放过——这人天生带着股戒备劲儿,尤其是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场合。
“嗒”的一声,打火机火苗窜起,王致远叼着烟吸了一口,烟雾在他眼前散开。“局长大人,”他吐着烟圈,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我来给你送份大礼。一伙人,手里有家伙,明天凌晨三点会在酒吧做笔‘买卖’,你带人过去,人赃并获,这功劳够你再升一级了。”
马哈迪放下手里的擦枪布,左轮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他摇了摇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王先生,你知道那帮人是什么来头。亡命徒,手里沾着血的,我犯不着为了个功劳把他们逼急了。我老婆孩子还在城里上学呢,稳妥点好。′三¨叶′屋? -追_蕞+欣′章?截_”
王致远像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从怀里掏出个厚厚的牛皮信封,往桌上一推。信封边角露出支票的金边,上面“五百万”的数字看得人眼热。“局长大人,”他身体前倾,声音压低了些,“这点钱,够你家人移民去瑞士,住湖边别墅,孩子上最好的私立学校。你只需要‘恰好’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酒吧,剩下的交给手底下人就行。”
马哈迪的目光在支票上停留了三秒,又抬眼看向王致远,忽然笑了。那笑容里藏着点无奈,又有点如释重负。他伸出手:“既然王先生这么有诚意,那我要是再推辞,就显得不识抬举了。”
王致远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指腹都带着点薄茧,一触即分。“合作愉快。”他说着,掐灭了烟头,起身时拍了拍陈庆云的胳膊,“走了。”
陈庆云最后看了马哈迪一眼,那眼神里的警惕丝毫未减,仿佛在评估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马哈迪拿起支票对着灯光照了照,确认是真的,才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深处,重新拿起那支左轮,只是这次,擦枪的动作明显快了几分。
夜风卷着巷口的废纸屑打旋,建军酒吧的霓虹灯牌黑着,连卷闸门都只拉了一半,像只沉默的巨兽张着嘴。!白\马!书.院* ~勉_沸¢悦¨黩¢胡二狗把烟头往地上一碾,火星在他油亮的皮鞋底灭了,脸上的横肉跟着抖了抖。
“他妈的,”他往门框上啐了口唾沫,“张一这孙子搞什么名堂?往常这时候,门口早挤满了喝啤酒吹牛逼的,今儿个倒好,黑灯瞎火跟停尸房似的。”
旁边一个瘦猴似的小弟赶紧凑上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大哥,我瞅着啊,这姓张的指定是怂了!上次您哥哥那事儿,他敢动手,现在指定是怕您带人抄他老窝,卷着钱跑路了!”
“跑路?”胡二狗冷笑一声,从后腰抽出片刀,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哥哥都被他们害死了,他张一想关起门来当缩头乌龟?没门!”
他把刀往手心一拍,发出“啪”的脆响,身后几十号兄弟顿时炸开了锅,钢管、短棍往地上一顿,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兄弟们,”胡二狗扬着刀,声音在夜里透着狠劲,“姓张的把咱哥哥伤了,这口气咽不下!今天给他这破酒吧掀了,东西能砸的砸,能搬的搬!给我弟弟报仇——上!”
话音刚落,他率先抬脚踹向卷闸门,“哐当”一声巨响,铁皮门被踹出个凹坑。身后的人跟潮水似的涌上去,砸玻璃的脆响、踹桌椅的闷响、还有骂骂咧咧的吼声混在一起,把这条桌椅沉寂的巷子搅得鸡飞狗跳。瘦猴小弟跑得最快,己经从半开的卷闸门底下钻了进去,手里的钢管“哐当”一声砸碎了吧台的镜子,碎片溅了一地。
胡二狗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混乱的人影,嘴角勾出抹狠戾的笑。他知道,张一就算跑了,这笔账也得用这家酒吧来还。
卷闸门被撬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酒精和灰尘的冷风扑面而来。胡二狗带着人刚涌进酒吧,脚步猛地顿住——吧台顶上孤零零悬着一盏小灯,昏黄的光打在一个穿白西装的男人身上,他指间夹着支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却像是没察觉,只抬眼扫过来,声音懒懒散散的:“等你们挺久了。”
酒吧里黑黢黢的,只有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