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朕个痛快话，是不是真不想要朕这阿玛，闹什么闹？你也大了，能不能给你的弟弟们做个表率？由你带头，他们有样学样，个个都不把朕放眼里，尤其是弘晋！你还纵着……”

“皇额娘！”胤礽忽然叫皇后，吓得康熙一哆嗦，然后跑到刚刚进屋的皇后身边，抱着她的大腿，就是扭头不看康熙。

康熙：“……”这个孽障就会告状。

看着皇后看过来的黑洞洞的眼神，康熙莫名觉得压力山大。

他干笑道：“那个，芳儿，朕只是告诉孽……朕不是要带他去景山狩猎吗？朕让保成到了地……地方别不理朕，让人看笑话不是吗？”

皇后示意宫女嬷嬷都出去，然后才拍拍儿子，带他往前走。

然而，胤礽死死地抱着她的腿不让她走。

有点不对劲儿，皇后低头一看，向来刚强的儿子居然抱着她在哭。

她诧异地望向康熙，康熙自然也看见了，一下子就愣在原地了。

事情似乎有点大啊！

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折子，难道把孩子戳疼了？

皇后蹲下，抱过一直哭抿着嘴不肯说话的儿子，给他擦泪，“保成，和额娘说说，怎么了？”

皇后有点心慌，儿子虽然是小孩身体，但灵魂仍旧是大人，从小就没怎么哭过（除了小时候为掩人耳目被康熙拍屁股那次），这次是怎么了？

康熙也紧盯着。

不问还好，一问，孩童尖锐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他要杀我！”说完，哭得更凶。

皇后：“……”

康熙：“……”

康熙起先是懵的，他以为孽障又要说弘晳弘晋，结果孽障居然蹦出这么一句，震得他耳朵都要不好使了。

“胡说八道！”康熙又是愤怒又是伤心，下意识地反驳，“朕什么时候要杀你了？你弄出个矾书案朕都没把你怎么样，你居然说朕要杀你！”

真是把他气坏了，康熙觉得这孽障真是白养这么大，伤透他的心。

但又能怎么办，打又舍不得打，骂他又不听，自己生的孽障跪着也得养下去。

偏偏孽障还敢顶嘴，用童音和他顶嘴，“我都看见了！”声音中带着委屈。

“我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你说不能留着我！”胤礽瞪着康熙，胸脯起伏，“不单要杀我，还要杀胤禔！”

康熙把桌子拍得震天响，“胡说！你和胤禔，朕即便圈了你们，也没让你们受点委屈。尤其是你，你！”

胤礽丝毫不落下风，“你骗人，我都看见了，你亲口说的！”

康熙手都在哆嗦，“胡说！朕看你是想挨打了！”

皇后：“……”说实话，爷俩生气的样子都很像，红着眼睛瞪着对方，都等着对方认错。

只能她出面了。

她一下下摸着胤礽的背，安抚道：“保成啊，告诉额娘，你是从哪里看到你阿玛要杀你的，是怎么说的？”

康熙欲哭无泪，“芳儿，朕真的没想杀他！”

皇后隐晦地给康熙一个眼神，让他也冷静下来，至少得先知道孩子从哪儿看到这句话的。

康熙红着眼坐下来，看着胤礽。

胤礽仍旧委屈，“圣祖起居注。”他念出那句扎在心里的话，“朕若不讳，二人断不可留！”

康熙又炸了，“胡说！朕没说！朕生怕委屈了你，给你送这送那的！你是哪一年看到的？朕又是哪一年说的这一句？”

真是要气死康熙皇帝了。

他要杀这孽障，岂不早就动手了，还用等到“不讳”？

肯定有人在编排他！

皇后此时也问胤礽：“保成，是哪一年的起居注？”一会儿就去翻书，要是狗男人真说过，那就……反了他！

吕后在地府里还和刘邦对着干，为了孩子，她赫舍里芳儿也敢！

却不料，胤礽想了半天，只说：“时间太久，忘了。”

康熙：“……”

看着孽障哭得委屈巴巴的样子，康熙决定找鬼差，让他去找圣祖起居注，从康熙五十一年到康熙六十一年的。万一是胤禛的子孙哪个想要抹黑他和保成的关系呢？

而且，康熙严重怀疑一个人。

鬼差：“……”本官只是稍微摸了会儿鱼，你们一家子就弄出这么多事。

但他还是听话地搬来了书。

至于原因嘛……

“买书的事能叫‘花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