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丛的,金黄如粟。
不知道他现在到了什么地方。相信他的本事在妖界一样混得开,但终归比不上人间逍遥自在。
何况……纤纤玉手抚摩着那金黄色的花骨朵,她说的日后再不相见,是真的再不能相见啊。
她想到了圣后与她说的那个天大的秘密,忍不住泛起笑容,却又忍不住笑容开始苦涩。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在飞虹苑第一次见到唐未济的时候便没来由有一种亲近的感觉,更明白了她为什么莫名便对唐未济倾心。
明白了剑囚临死前的要求为什么是让她与唐未济分开,她知道,若是可能的话,现在的圣皇其实并不在意这些。
因为圣皇并不在乎这些,而剑囚在乎,她也在乎,因为在乎,所以他们绝对不能在一起。
是啊,她从始至终都姓孟啊,与圣皇并不同姓,与两位哥哥也不同姓。
也许他们说得都对,她与唐未济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应该碰见。但就像是当初圣皇问瑾公主嫁人一事的时候她的回答一般,“都一样”的意思指的是“若不是唐未济,嫁谁都一样。”
缘分与命运决定了这些,这一切都是更改不了的,能修改的只有以后。
她低头折了一枝迎春花,大步走回殿中。
修炼!变得更强一些,知道得更多一些,也许,也许只有这样……
……
守望者森林里面,楼十六从石屋中走出,气血如龙,片刻隐熄。他已经是逸元境了。没有了食物的困扰,守望者有足够的时间去修炼。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三仙境的后裔,每个人的血脉资质都是上佳。悬在脖子上的绳索被烧断了之后,便再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他们了。
楼十六没有忘记,师父说总有一天会带着他们这些守望者回到人间。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可以吸收元气修炼,而不需要耗费自身血脉,大家的寿元提升,实力提升,一切美好都在向他们招手。
师父,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楼十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默默回到石屋。
……
归山圃。
袁浩宇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仍旧默默坐在弘光不远处,在他们的面前,是那头巨大的、恐怖的龙鸟兽。
他心结解开,念头通达。蓝衫汉子隐约有种预感,他似乎距离玄仙境已经不远了。
归山圃外围,松云道人与俞永镇联手,坑杀了一大批妖族,得到了某些好处之后,在一位玄仙境大妖的追杀下四处逃窜。
两人各有唐未济给与他们的血脉秘法,努力修炼,彼此配合,实力早已经是今非昔比。
偌大的归山圃,到处都是机缘,到处都是杀戮。鸡飞狗跳。
唐未济曾经去过的神庙之中,那血魔毡像是有生命一样缓缓蠕动着,在黑暗中等待着什么,以冰冷与恐惧充饥,不时将触手朝着外面探去。
锁住龙鸟兽的那扇门户背后,星海中的大光明城内,韩樗正在努力修炼。
甲叶作响,古老的甲胄唱着亘古不变的誓言。
金属人无常敲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当当”的响声作为应和,隐约间似乎有那么一丁点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意思。
无常看了一眼韩樗,总觉得还是那个叫唐未济的小子似乎更适合当这座城的城主,只可惜他不肯。
一个人,一具甲,一团金属一座城,在漫天星光中像是孤舟一样横渡。
……
上德峰的峰顶,卖酒翁躺在青石上,老人斑爬满了他的面容,他的眼神涣散,流淌出的精气神里面夹杂着这一生无数让他自豪的记忆。
在他身旁,化作人形的最后一条黑龙沉默不语,看着白龙圣地所在的方向。
夜小昙四人从山下写到山上,在青石上写,在青松上写,在竹海中写,在松涛中写。他们写清风,写明月,写大甲士破敌百万,写守望者执戈千年。
他们在卖酒翁面前站住,沉默着行礼,庄重肃穆。然后从卖酒翁身下的那块大石头继续写下去,写名士风流,写侠骨千斤。
在卖酒翁死之前,他们要把这座山写到他们的笔里。
白龙圣地,李望看着卖酒翁,回到银杏树旁,轻轻敲了敲树木,落下一片刚长出的青叶,让妖送去。
老八和夜流仍旧一边斗嘴一边打架一边成长。寒山屈服于白公主的威武,正在闭关苦修。
继续往大雪山外面走,那棵将唐未济他们送走的银杏树里,有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