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长源才硬是扶着虚弱的裴沛提前回府休息。
主事人走了,剩下的人也不知要做什么,到了下值的时候便也散了。庞英不理同袍的调侃按时回了家,进门时见林凌还像昨日那样笑着迎他,心下便一片安宁。他知道裴沛因病提前回府的事,见林凌神色平静,应是还不知道这事。
也好,裴府有这么多下人照顾裴沛,也不必非得多一个林凌,他暗想。
满足地吃了一顿晚饭,他看在她坐在院中继续呆呆地望着天空,哪怕知道她心里想的并不是他,也好过她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去。
“嘭嘭”,突然的敲门声扰了小院的宁静,林凌偏了一下头,又看向了正在洗碗的庞英。
“你坐着,我去吧。”庞英说着要布巾擦手去开门,又朝外面问了一声:“来了,谁呀?”
“我是萱草。”
林凌一听便扭头看去,疑惑地看向院门,明明外面叫门的是一个男的为什么要说他是萱草。庞英也有些疑惑,起身去开了门,便见一个有些面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的男子站在门口,看他的打扮像是裴府的人。
“庞中郎将,林药师。”他施过礼便看向林凌,“不知林药师现在方便吗?”
林凌点头,起身出了院子,跟着他去了巷口说话。
“你不是长河吗?”她小声说。
“想不到林药师竟记得小人。”长河叹了一句,他与林凌见面的次数不多,还以为她已经忘记了。
林凌点头,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小人偶尔查到林药师从赵昭翔赵公子那儿得来的紫玉钗乃是不祥之物,公子便让小人来跟林药师说一声。”
长河在城中找了一天林凌的踪迹皆无所获,没想到之后会在巡防营的几位兵士口中得知林凌来了庞英家。
“那钗子我早就毁了。”重塑跟毁了也差不多,她也不算说谎。
“倒是公子白费心了,想来林药师在这儿也呆得极好,公子知道了也能安心,说不定连病也能好了。”长河不阴不阳地说。
“裴沛病了?不能吧。”
“怎么就不能。”
长河语气也冷硬了起来,原以为林凌是个好的,能陪着裴沛多宽慰他,想不到转眼就住到别的男人家里。
“上次他中毒,我用了……门中秘药救他,这药吃下后,少说半个年之内是百病不侵的,除非是他……”林凌语气顿了顿,想到他那日受的伤,又想到他平时忙起来不管不顾的样子,似乎现在就开始生病也不是不可能。
长河也不好拿这事跟她争吵,也想知道她对裴沛是否还有情义,便叹了一声。
“林药师不信小人也没有办法,小人还要回去照顾公子,先告退了。”
林凌点头,待他走远后才缓缓回了庞家。已经洗好碗的庞英正在院中坐着,看到林凌进来了,想起身问问她裴府来人是有什么事又不想显得自己太爱打听,目光紧紧盯了她一会儿,见她神色不宁,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怎么了?是裴府的人吧?”
“嗯,说是裴沛病了。”
“病了就病了呗,他府里有个大夫,就那个杜大夫,医术可好了。”
“也对。”她随口说。
庞英也听得出她话里的敷衍,劝道:“你好不容易从裴府离开了,就不要再回去,那不是你呆的地方。”
林凌转头不解地看向他。
“什么叫好不容易离开,又不是我想离开的。”
可是她又确定觉得那里不是她喜欢呆的地方,总有一股沉郁的气息,像是让人透不过气来一般。一直住在那样的地方,也难怪裴沛会生病,可是他又不肯跟她走。
“那就是他把你赶出来的了?那你又何必再去管他。”
“也不是他赶我。”那不算是赶,她想,却又无法清楚地分类,“这事有点复杂,我也弄不太明白。”
“世上弄不明白的事情多得多,不明白就别去想了,把它放开。日子还长着,总要过下去的。”
“是呀,日子还长着。”
她一个修士的生命本就比裴沛要长,说不定等他成了老人,她也不过是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她要看着他这样过完一生吗?她能为他做的明明有许多,要因为莫名的分别就不再参与他的生活吗?她见不得他过得不好,又不想他过得太好,若是他过得好是因为她,她倒是愿意的。
“不说了,我回去睡了。”
林凌说着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