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拿了出来摊好。
那盛宣怀,用那笔沾了墨水写道:“莱荪三弟…….”
润泽看着伯祖父,不小心脚碰到那洗脚盆,这才意识到,那伯祖父的脚还在水盆里。
他这才急忙将那伯祖父将这双脚搽干净,套上鞋袜。
这一会子那盛宣怀已然是写好了。
那润泽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眼中似乎都在放着光。
“多谢伯祖父”润泽屈膝跪道。
“我这信写下了,只是还得强调一句,凭你的本事去考,其他的忙我一概帮不了!”盛宣怀道。
“润泽记下了,定会努力新学的。”润泽双手恭谨的将这信接了过来放入怀中。
“来,过来”盛宣怀起身。
那润泽将盛宣怀扶着起身进了书房。那盛宣怀指着那屏风后,立柜上面的木匣说道:“你去把那木匣拿过来”。
润泽走了过去,将这木匣拿了过来。
盛宣怀打开这外面的匣盖,里面却还装着一个西式的锡盒,那盛宣怀取出这锡盒,递给润泽:“打开”。
润泽应声打开,瞧见是黄铜雕花的硬钢笔,“这是?”。
盛宣怀将这钢笔旋即扭开,这钢笔露出金光闪闪的笔尖:“这是西洋前些日子送来的钢笔。既然你想学西学,这个笔你拿着,当个激励!”。
润泽此刻满眼的激动,将这笔双手捧了过来,细细的看着这笔:“多谢伯祖父”说着便屈膝行礼。
“起来吧”
“an”润泽结巴的读着。
“你识的洋文?”盛宣怀问道。
“平日里跟那传教父学过几句”润泽不好意思的道。
“好,这习得洋文,不只是会洋文,这洋文就是个工具,还需真正掌握洋人的技艺,各学科的真谛,这才能为我所用”盛宣怀道。
“谨遵伯祖父教诲!”润泽应声。
“扶我睡下吧,我也乏了”盛宣怀道。
这润泽急忙起身扶着盛宣怀进了里间,伺候盛宣怀睡下,这才出到外间。
那六安正等在外间,看着润泽出来了,远远的瞟了大人已然入睡,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这才放心了些。
着实是个忠仆。
“这夜已深沉,这大人已然是见上了,公子可要在客房歇息一夜,天亮了回去?”六安问道。
润泽似没有听到似的,细细的瞧着这钢笔。
六安显然意识到润泽的心不在焉:“公子手上的这钢笔可是贵重的很,这洋人就送来了这么一支,这笔尖是金的呢!你说着洋人将笔尖做成个金的,要我说还不如将这笔杆做成金的,就这么里面一点点,也看不出富贵啊!”
“你不懂,洋人可不是只想着富贵,他们更加务实,这钢笔最要紧的便是这笔尖儿,这才用上好的材料!为的是这笔好用,而不是富贵。”润泽道。
“还真是奇怪,这天下还有不要富贵的?这难不成成了傻子了?”六安鄙夷道。
润泽低头微微的浅笑,将这钢笔的盖子拧好,放入怀中,没有任何辩解。
这六安见润泽不说话,心里显然已是有些生气了:“这有的人不是为了富贵,却是在这府里等足了一日,这才取巧见着了大人,讨得了荐书,讨得了赏赐,还说不是为了富贵,这脸皮与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还真是不赖啊!我可不是大人,我早见多了你们这些乡下的穷亲戚,这么用力的攀附,不是为了富贵,那是为了什么?给我活了半辈子的人唱戏本子么?”
“为了自由!”润泽坚定的回道。
“自由?”六安疑声,“自由是个什么东西?”
“说了你也不知晓,现在外面的世界不同了!”润泽轻声道:“多谢管家将我安排在这偏房之中,如今夜深人静,没有那些恶狗乱嚷,我着实可以安安静静回家了!”说着便人已走出了门。
“你说谁是恶狗呢?”六安气急败坏的说。
“你说呢?”润泽冷冷的笑着,“近在眼前啊,你不知么?”。
这话说完,转身往门外走去了。
那六安看到这润泽如此嚣张自是气不过,眼瞅着这润泽就要走了,卸下脚下的鞋便扔了出去。
那润泽何等的机敏,听到声响,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院落。那鞋哐当一声打在了那门框上。
只见六安单腿跳着来拿鞋,嘴里还是骂骂咧咧道:“这小兔崽子,要么别进门,下次我要见着你,得让你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