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他这幅急迫的样子,也是无奈,抬手虚虚地朝他点了几下,嗔怪道:“你倒是个不讲究的,林大人不过两个女儿,你都惦记上了。给了你一个裘翎,你却还想再要几个,我告诉你,眼下自是没门的,回头等你的王妃再生两胎,开枝散叶,嫡子嫡女满院子跑了,我再赏你不迟。”
沈铎严倒也不恼,催促道:“那就说定了,我可等着呢。”扭头催促林玉慈说道:“你倒也需加把力才行了。”
林玉慈听得云里雾里,众人的视线又都看向她,把她闹了个大红脸,不知该点头答应,还是该生气怒斥他一顿。
不由心头纳闷,这个沈铎严,一到了太后的地盘,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行事作风跟以前千差万别。
明明在家里对裘翎不管不顾,看也懒得看上一眼,现如今,却表现得跟饿中色鬼一样,巴不得把太后屋里的宫女全娶回家去。而且,他居然还明目张胆地,催正妻快生,好方便他纳妾。
这人,莫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林玉慈瞪他一眼,没接话,扭头看向旁处。
正巧内室里走出来一个小宫女,自顾自往殿外走去,穿着打扮跟殿里其他人略有不同。从侧影上看,只觉得那宫女身子壮硕,体态粗笨,相比殿里伺候的其他宫女,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林玉慈想起刚才沈铎严说的话,掩着嘴跟他耳语道:“如若要,就找太后娘娘要了她吧,与你自是相配的。”
她本是一句玩笑,沈铎严还未做出反应,倒像是惹恼了太后一般,她那张脂粉堆砌出来的脸,立马变了颜色,慌忙叫过一旁的宫女耳语几句。
小宫女吓得脸色发白,慌忙退下,出门去寻那粗笨的宫女去了。
此则作为一个小插曲,林玉慈满心疑虑,自然也不敢再提。
沈铎严倒是一副傻呵呵的样子,丝毫没关注那人,一双眼不停地往其他宫女身上飘啊飘的,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几个人等了好久,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小皇上。
他一进门便绷着面孔,有气无力跟太后请了安,回答太后问题的时候,也是一副病恹恹的厌烦样子。
母子二人之间,仿似出了些问题,明明对对方极度不满,却又碍于面子和身份,不得言明,维持着皇家尊贵又浅薄的体面。
没过一会儿,御膳房准备好了宴席,依照掌事太监的安排,几个人分桌而食。
太后自然端坐正位,右手边坐了小皇帝,沈铎严夫妻坐在了左手边。
沈铎严今日仿佛兴致极高,把一旁伺候斟酒的宫女屏退,自顾自倒满了酒杯,遥遥地敬了太后,又敬小皇上。
太后以妇道人家不善饮酒为理由,拒绝了他。小皇上也不理他,自顾自吃饭。沈铎严全不在意,甚至也不收敛,自顾自喝了好几杯。
那边母子俩各怀心事,沉默着用膳,唯独他,像个酒鬼一样,喝起来没完。
林玉慈生平最烦酒鬼。瞪他一眼,暗暗地在桌子下踢了他好几脚,沈铎严丝毫没有领会,反而变本加厉,自斟自饮又喝了三杯。直喝得一双凤眼像是染了秋霜一般,带了几分迷离,犹不自制。
林玉慈无奈,只得不再管他,自顾自吃起饭来。
小皇帝不发一言,闷头吃饭。
高太后的心思,明着不时关切地瞧瞧沈铎严,一双眼却总也离不开小皇帝。时不时,便拿余光看他两眼。看完也不说话,自顾自又低头沉默着吃饭。
大概也是爱子心切。
对于高太后的关切,小皇上丝毫不领情。他噘着嘴,看向一旁,拒绝跟高太后的目光交流,仿佛心里藏满了怒气一般。
林玉慈偷偷揣测,大概高太后平常逼迫着小皇上读书学习,产生了逆反心理。又或者这是更年期遇上了青春期,母子俩一个比一个犟,正在博弈。
搁到现代家庭,这也是个大问题,更何况封建社会的皇家内院,又是一个皇帝老儿英年早逝,留下孤儿继承大统,寡母不得不垂帘听政把持朝政的故事。
这样的条件下,只怕这对母子之间的矛盾,绝非普通人看的那样。具体可参照慈禧太后和同治帝之间的恩怨。
反观沈铎严仿佛傻子一样,丝毫不在意那母子二人的举动,自斟自饮好不惬意。
林玉慈想了想,自觉十分麻烦,不禁扶额头痛,近的为等下回程的问题担忧;远的,为老沈家的江山基业担忧。
好不容易挨到用膳完毕,又闲叙了些时候,直到天之将暮,沈铎严一行才告辞出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