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沈铎严扭头看她,严肃问道。
林玉慈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坦然说道:“也没怎么回事儿,不过是彤佩嫁给了高沧赟而已。”
“高家现在如何?为何举家搬出京城,徒留一个高沧赟在这里?”
“大概,他纨绔的表象之下,藏着一颗不甘屈服的心吧。”林玉慈幽幽说道。
沈铎严瞪大眼望向她,在家里教训儿子如霸王一样的女人,何时变得这么文艺伤感了?!况且,这么文艺的用词,从来没在他沈铎严身上用过。
心头莫名醋意翻涌!他鼻孔里轻哼一声,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林玉慈自然看出他在拈酸吃醋,笑笑继续说道:“听我爹爹说,高家三公子不愿意离京,亲自跑去勤政殿跪了一天一夜,求万岁爷恩典。万岁爷念着从小一同长大的表兄弟情谊,准了他的请求,并且在都察院安排了一个差事给他,算是特赦。”
“那你妹妹和他……又是怎么回事儿?”
“彤佩那性格,素来是想着攀高枝的,王姨娘也是这么教她的。可是,京城里那些王孙公子们,看上她的,多是冲着我爹爹的人品,或者冲着你陵王殿下的名望,她觉得人家攀附权势,看不上。她看上的,必是豪门望族,勋贵之家,奈何这样的家族自然讲究嫡庶之分,人家却又看不上她。
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耽误了两三年。直到去年高家三公子上门提亲,她才算点了头。虽说高家现在落魄了,好歹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现如今高家三公子官小收入微薄,但上无公婆需要侍奉,京城里只他们两人并家里几个佣人而已,寻常日子倒也过得下去。于是,我爹爹做主,去年仲秋时,给他二人完了婚。现如今,你也看到了。”
林玉慈调皮地鼓了鼓肚子,拿手在身前划了一道弧线。沈铎严刚才自是看到了,林彤佩腰身圆鼓,怀孕之象。
他眯眼看林玉慈,低声问道:“那个高沧赟,现如今在都察院担任什么官职?”
林玉慈想了想,说道:“听爹爹说,貌似是侍御史,七品而已。到底做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沈铎严幽幽说道:“侍御史?!言官,吵架的!”
“吵架?”林玉慈满头黑线,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
“言官,弹劾朝中官员,没事在万岁爷面前,专门给人穿小鞋,当庭对质,专业抬杠的。”沈铎严解释得通俗易懂。
林玉慈心说,你俩真是好连襟,一个专门跟人吵架,一个专门跟人打架。这北闵朝照你这么说下去,还真是跟过家家一样了。
两个人正说着,一阵风吹过,细雨夹着花瓣,扑面而来。
两人忙呼唤三个孩儿别再贪玩,拉着他们便往营帐跑去。
春天的雨,虽缠绵,却金贵。不多会儿,风住雨停。仲熠嚷着要去骑马围猎,彩之却困乏得只打哈欠。
于是,夫妻二人兵分两路,一个抱着彩之自去休整,另一个,命人牵马过来,带着伯思和仲熠,骑马往密林而去。
仲熠已经善骑射,府上有专门为他准备的矮马。伯思因着骑马技术尚且不行,于是,沈铎严干脆把他抱到自己马上,父子同乘一骑。一来可以护伯思周全;二来还可指点一二。
密林里,早有侍卫提前埋伏好,东西两线围拢,把猎物往中间赶。沈铎严深知跟在他们后边,必然是一无所获的。
于是,领着两个儿子和几个随从,打马直接往北而去。
北边林子更密,去的人又少,想来猎物更多一些。
为了照顾仲熠,一行人锦衣慢行。骑了大半个时辰,才翻过一处山头,走到密林深处。
林间已无明显的道路,周围参天古树,笔直挺拔耸入云霄。脚下植被渐少,覆盖着旧年尚未消融的积雪。马蹄踩上去发出薄冰破碎的清脆之声。
“爹爹,那是什么?”眼尖的仲熠见前方一处褐黄的影子一闪而过,没于旁边一处经年生杂草堆里。于是,兴奋地冲沈铎严喊道。
沈铎严早他之前已经看到,此时已经轻勒缰绳,放慢速度,他冲仲熠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慢慢向那方靠了过去。
只见他屏住呼吸,深挽弓,轻搭箭,箭头对着那处猎物,静止片刻。
仲熠和伯思两个紧张地捂着嘴,瞪着大眼睛看着眼前一切,大气也不敢喘。
只听“嗖”的一声,羽箭飞射而出,如一道模糊影子,急速向那处猎物直奔而去。
那猎物发出一声“啊”的声音,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