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内宅走。
“皇后娘娘,您怎么会过来?”沈铎严小声发问,神情紧张检视四周,生怕被人听到。
“严兄,不用拘泥礼数,叫我秦月即可。”段皇后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不时左右看看,仿佛真是一个长途而来探望的亲戚。
沈铎严点头,紧张又问道:“秦月,莫非北疆、南境有事儿?”
段皇后掩着嘴笑,不答反问:“你这宅子跟当初那所布局差不多,只是小些。”
看她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并不像是边关告急。沈铎严这才放下心来。转念一想,不免心头担忧。
现如今燊州虽然他说了算,可终究还是西洲的藩地,万一消息走漏出去,以夏之佃的胆略,自然不会轻易放她回去。到那时,只怕会有大麻烦。
你段秦月,可不止是北闵朝的皇后,更是军权在握的重要人物。如若被俘,只怕北闵根基动摇,朝堂颠覆。
沈铎严虽恨极了胡太后母子,却不愿看到祖辈父辈创下的基业动摇。
一行人进入内院正房,林玉慈把平常伺候的小丫头们统统赶去了前院,屋内只留心腹几人。沈铎严命暗卫营的人,牢牢守住内院大门,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他一撩前襟,准备跪地行礼。
段皇后上前扶他一把,说道:“严兄使不得。我今日前来,只以朋友身份过来探望。你们过得好,我自然放心,并没别的意思。你也不用把我当什么皇后,就跟以前在我家段府上时,把我当妹妹看待吧。”
段皇后虽然推辞,沈铎严却执意要跪,不光自己跪,还把一旁的林玉慈拉下来,一起给段皇后磕了三个头。
“这可如何使得?”见沈氏夫妻如此严肃认真,段皇后有些局促不安。
“这份恩情,你担得起。当初如若不是你出手相助,只怕我夫妻现如今也已阴阳相隔。救命之恩自当永世难忘,日后有用得着我沈铎严的地方,自当万死不辞。”
沈铎严起身,冲段皇后朗声说道。
段皇后听他一番话,不由弯起了唇角。
她不过十六岁,近来又长高了许多,越发高挑纤瘦,四肢修长。一双英眉朗目,更是褪去了孩童的稚气,染上了几分桀骜不羁。
她帅气一撩长袍前襟,大大方方坐到桌前,说道:“既是如此,我便记下了,日后遇到难事,第一个便会想到严兄你,到那时,你可别嫌我麻烦。别的暂且不提,只一事,万分紧要,你须得立马去办。”
沈铎严一听,神色又紧张起来,问道:“什么事儿?”
只见她一挑眉,说道:“我和方义云一路快马加鞭赶来,多半日水米未进,早饿得饥肠辘辘。有什么好吃好喝的,赶紧给我们置办一桌,先填饱肚子再说。”
林玉慈一听,也笑了起来,说道:“皇后娘娘,您等着,我这就去安排。”说完,出门吩咐厨房准备宴席,又亲自沏了茶水,备了糕点,给送过来。
林玉慈给段皇后斟茶,段皇后说道:“嫂子刚才那话有误,我可得说你几句。”
林玉慈一愣。
“都说了叫我秦月,别什么皇后,什么娘娘的,这多半年来我巡边在外,早听不惯别人那么叫我了。我叫你嫂子,你叫我娘娘,这是论的什么辈儿?你也叫我秦月便可。”
林玉慈听她说得恳切,顺从地点了点头。
众人围坐桌边叙话。
“你们俩此番怎么会过来?”沈铎严不懈追问。
“这事儿说来话长。”段秦月卖了个关子,喝一口茶,挑眉看一眼沈铎严,微微一笑,缓缓开口说道:“打从你们离开京城,我也觉得那地方龌龊透了,整日里提不起精神来。没过多久,不知是不是走漏了风声,南境和北疆同时闹起了叛乱,便给了我离京的借口。
从初春开始,我从南境到北疆,万里边关巡视了一遍,重新部署一番,也小小的打了几场仗。一路走来日子虽然苦些,却比以前困在皇城内,每日里抬头看着头顶巴掌大的一片天儿,要舒坦得多。
半个月前,我巡到玉昭,猜度着你应该就在附近。以我对你的了解,往日里你手下的那些人,必然是知道你住处的,于是便小小试探一番。谁知孔栾和方义云两个却跟我装傻,一问三不知,问得紧了便装疯卖傻打马虎眼。
没办法,我便命人去大营里抓来一个小罗罗,吓唬一番,这才打听出实情。却原来,严兄你还搞了如此大的一番阵仗。
三万兵马?损伤无几便成功颠覆西洲朝堂!顺带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