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午后的阳光呈金黄色,洒在城外一大片密林上。
一处破庙藏在密林间,庙前一条乡间小道,庙后一条结冰的小河。
沈铎严快马加鞭赶到时,破庙前已经围了不少人。
他们多是附近村子遭了灾,无家可归暂住在流民所的人。也有一些路过的行人,背着褡裢,单纯看热闹而已。
得易拨开人群,开出一条道,引着沈铎严走了进去。
两人站定在破庙门前,看着里面的动静。
不大的庙内,站了十来个人。左侧是伯思、仲熠,以及几个随从;右侧站着几个短褐打扮的乡邻,把一个小孩子团团围在了中间。
不用猜,那孩子必定是顾书庭。他不时扒头张望,脸上伤疤变成了暗紫色,可依旧看着有些瘆人。
仲熠斜睨他一眼,鄙夷说道:“既然自诩为大丈夫,就该一人做事一人当。闯了祸便离家出走,算什么本事?”
顾书庭没张口,垂下了头。
谁知他身旁一位老者,不卑不亢站了出来:“公子所言差矣,书庭这孩子命苦,几岁上下没了爹妈,现如今又没了祖父。何来离家出走一说?”
“就是,就是,顾家眼下只这一根独苗,福祸只他一人顶着。我们这些乡邻,往日受了顾老先生不少照拂,自是应该护着他些。”
众乡邻纷纷怒目看向对面,更是把顾书庭往身后又拽了拽。
仲熠不服气,刚准备开口辩驳,不料被伯思一把拦住。
伯思走上前,拱手行礼,说道:“几位老伯怕是误会了,我们不是坏人,只是寻他回家而已。”
“回家?这话倒也奇特,那个夫子如果真的对他好,他干嘛要逃出来?而且脸上还带了如此重的伤?”
“这伤,一看便是被人打的,准是受了虐待,才拼了命逃出来的。”
“就是,把人交给你们,无异于再一次把他推进火坑。那怎么能行?”
众位乡邻越说越大声,门外议论之声渐起,舆论风向,一边倒地偏向了顾书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