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人书信”?
林玉慈手脚发软,顾不得多想,踉跄着便迎了过去。
秦管家跑得气喘吁吁,一刻不敢耽误,举着手中的书信,递了过来。
林玉慈一把抢过,定睛看去,只见雪白信封上五个潦草歪扭的小字,“沈铎严亲启”。
她翻转信封看了一圈,未发现可疑的地方,开口问道:“谁送来的?”
“城门口......的乞丐。”
林玉慈皱了皱眉,犹豫片刻,抬手撕开。
里边只一张窄窄的字条。
她小心翼翼掏出来,只见字条上除了黑色的墨迹,还有一片暗红色的印记。
血?
仲熠的血?
林玉慈瞬时吓得发起抖来。
纸条只寸余宽而已,轻飘飘,轻若鸿毛,又重若千金。
她慌乱不堪,一时乱了阵脚,心头突突狂跳,连带着腿脚都软了起来。
她努力想看清上边的文字,奈何手抖得厉害,纸片风筝一样,忽扇着沙沙作响。
门外一阵风吹来,她拿捏不住,那纸片漏出指缝,雪花一样飘了下去。
她慌忙去抓,衣裙摆动带了风,那纸条像是故意躲着她,顺着风翻飞,飘向一旁。
伯思见状,身手敏捷跑过去,弯腰捡起字条,拿在手里毫不迟疑念道:“想要保你儿子活命,今晚子时,独自一人到青牛寨来。别耍花招,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便......收尸吧。”
伯思声音越来越小,听到林玉慈耳朵里,却如惊雷一般。
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一瞬间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当初自己面临生死之时,也不曾如此慌乱过。
她暗恨自己无能,找不到解救仲熠的法子。
方玉珂几步走到她身后,抬手想要扶她坐下。
林玉慈摆手拒绝,她深深吸了两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得赶快想出一个法子才行。
一时间千头万绪,齐刷刷涌上来,脑中如乱麻一样,理不出思绪。
夜半子时?独自一人?去青牛寨?
细品一番,对方断然不是图财。
那就只有一条了,怕是对方已经做出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此举只为害命。不光要仲熠的命,更想要沈铎严的命。
想到这,林玉慈的心,反而渐渐冷静下来。
她不能......
她不能坐视不理,任由沈铎严父爱爆棚,一腔热血独自去赎人。那样的话,无异于去送死。
她舍不得,舍不得沈铎严去冒这个险。
这事儿,须得从长计议。
她抬眸看一眼伯思,视线下移,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字条上。
伯思没见过这样的林玉慈,有些怕,本能往后躲了躲。
林玉慈几步上前,一把夺过字条,扫上一眼,胡乱折了两折,自顾自塞进了腰封里。
“娘亲......”
伯思嗫喏开口,却没有继续讲下去。
“这事儿,不许跟你们的爹爹讲。”
林玉慈不等伯思说完,抢先哑着嗓子吩咐。
“为什么?”
彩之不解,高声反问,“爹爹本领高强,纵横沙场无人能敌,他若亲自去,必能救了二哥,把他带回来的。”
林玉慈无语瞪彩之一眼,不知该怎么反驳。
小孩子单纯,内心总是有一股英雄主义在支撑,完全考虑不到现实因素的影响。
沈铎严就算再厉害,单枪匹马,深入敌营,无异于羊入虎口。
明刀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是子时陌生地方的暗箭。
林玉慈一时解释不清,只能强硬态度对待。她压低嗓音吓唬道:“我说不许说,便不许说。”
伯思目光中透出不解,他眯了眯眼,上下打量林玉慈,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日后爹爹知道实情,必会后悔的。”伯思冷静开口。
林玉慈何尝没有想到这一层,她咬了咬牙,仿佛说给伯思听,又像是自言自语,“人生总归不能事事如愿,多少都会带些遗憾。”
“我不管什么遗憾,现在仲熠身处险境,性命堪忧。歹人既然传了书信过来,娘亲断不能假装不知蒙混过去。”
伯思双眼通红,“爹爹不去,我去。”他赌气往外走。
不等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