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易强作镇定,沉着脸训斥道:“休要胡说。我家主子的为人,天下人皆知。你若给他泼脏水污蔑他,小心我不给你姑娘家家的留情面。”
他作势抬掌。
那姑娘吓得瘫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往后挪了两下,说道:“大人冤枉,奴婢并没有那意思。”
“我家主子别说没有外室,单是府上也只王妃一个,侍妾通房统统没有。你刚才那番话,怎么不是给他泼脏水?”
那姑娘一听,知他误会了,吓得忙解释道:“大人误会,奴婢拙嘴笨舌没说清楚,我家主子乃是......”
她声音低若蚊蝇,得易只隐隐约约听了一个大概。
他不可置信地望她一眼。
她抹一把泪,谨慎环视四周,对上得易疑惑的目光,捣蒜一样猛点头。
得易深知此事重大,不敢耽误,忙说道:“姑娘快请起,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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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铎严做梦也没想到,夏桐安的发妻,会派人来找他。
坐在沈家前厅,看着那个白衣白裙的少妇端坐下手,莫名眼眶有些刺痛。
“桐安去得意外,未曾留下只言片语,想来,是我母子的遗憾。”
那女人低头擦泪,又说道:“凌霜此番贸然前来,还请您二位原谅我的唐突。”
林玉慈看看沈铎严,见他眉头紧皱,神色悲伤,便代为答道:“弟妹这么说,便生疏了。他二人既然拜了把子,便如亲兄弟一般。如若你遇到难处,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她话音刚落,便见那自称叫做王凌霜的女子起身走到堂前,在二人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凌霜痛哭说道:“桐安生前尊称二位一声大哥大嫂,情感比即将高坐龙椅那位,还要亲一些。眼下凌霜母子陷入绝境,被人逼入生死边缘,还望大哥大嫂出手相救。”
陷入绝境?生死边缘?
林玉慈顾不得多问,先去搀扶她起来。
沈铎严双眸凌厉望去,咬牙切齿问道:“可是夏桐苒?”
“不光他,还有现如今的太子妃,不日即将入主中宫的太子妃,我的好堂姐,王傲雪!”
王凌霜、王傲雪?
堂姐妹嫁给亲兄弟?
沈氏夫妻互看一眼。可见又是王家和夏家理不清的恩怨,说不完的龌龊。
以前夏桐安常到府上来,对于妻子的事儿,却不愿多提。
可见他对这桩亲事,是不太满意的。今日见王凌霜端庄秀丽,不像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由此推断,夏桐安当初不满意的,乃是对王家而已。
王家?
沈铎严莫名想起王国舅,不由皱眉。那番贪婪小气,以夏桐安的脾气,自是看不上的。
沈氏夫妻不好多问,厅内一时静默。
王凌霜些许尴尬,便毫无保留,把当年议亲时,祖父和大伯打的那些小算盘,和盘托出。
王家共有五房兄弟,嫡女庶女几十个。
每到议亲年纪,便往王公贵族府上送,期颐靠着姻亲关系,搭起一张网。
以前夏之佃盛宠之下,前途无量。王家便削尖了脑袋,把大房嫡女王傲雪嫁于夏之佃大儿子;三房嫡女王凌霜嫁于他的二儿子。
想着日后如若得势,不管兄弟俩哪个上位,王家必出一个国舅,亦或国丈。
谁知,夏之佃没能登基,先被自己亲兄弟暗算,满门入狱。王家也因此备受嘲讽。
谁成想夏桐安一己之力助夏之佃翻身,更送他荣登九五之位。
王家人目睹了他们一夜繁荣塌,又见他们平地高楼起,此番骄傲比夏家更盛。
王凌霜那个做了一辈子纨绔公子哥的父亲,也日渐抖擞起来。
她大伯素来心机,咽不下被兄弟压一头这口气,暗戳戳怂恿夏桐苒犯下大错。
王国舅本想一网打尽的,奈何夏桐苒为了名声,亲自发话,这才留了王凌霜母子性命。
王凌霜稀里糊涂成了寡妇,对外虽有荣华富贵,对内却也只是一个被人囚禁于深宅大院的傀儡而已。
而且,这傀儡当得并不容易。
夏桐苒别的本事没有,却是一个实打实的色中饿狼。他见王凌霜有几分姿色,便起了歹心。
听到这,沈铎严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这一幕,似曾相识。
王凌霜低头啜泣,低声说道:“明面上,我母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实际上,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