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嫁,乃有六礼。礼成结发,方为夫妻。
哪怕前几项礼数忽略不计,拜堂成亲,总是该有的吧。
这一没拜天地,二没拜高堂,初次见面,刀来枪往说了几句话,他便要入洞房?
如此饥渴?
夏滢滢心里盘算着,脸上也顾不上害羞,沉眸盯着耶律旸的眼睛,期颐从眼睛望向他的心里。
她迫切想要知道,刚才耶律旸的那句话,是精虫上脑、色胚外露?还是藏了深深的恶意,只是单纯为了羞辱她?
两者区别很大。
见她盯着自己,耶律旸毫不掩饰,甚至冲她眨了眨眼,像逛花楼的恩客,对待那些姑娘般轻佻。
夏滢滢此生,还未遇到一个真正两情相悦的男人。但从那些话本子里也看得出,当一个男人真心在意一个女人时,哪怕还未爱上她,也不会如此轻浮。
沈铎严看林玉慈时,不曾有过这样的眼神;
爹爹当初看娘亲时,也不曾有这样的眼神。
可现在,耶律旸眼神轻佻,戏谑看向自己。
他分明在隐含表达,他和她之间,连起码的相敬如宾也难做到。
他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这样于礼不合要了她的身子,等于有了把柄在他手上。日后,她在他面前便会低了一等。
又或者,他在试探自己?
这个念头一出,夏滢滢脑中如烟花绽放,直把自己吓得汗毛直立。
她以为自己做足了心里准备,到这一刻时会应对自如。
可想和做,根本就是两码事。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心里怕得像是怀揣着一只兔子。
在她想象当中,耶律旸不该是这样阴郁又擅谋的一个人。可他却超乎了她的想象,或者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她一动不动,僵硬站在原地。耶律旸知道自己的法子奏了效。
他决定再加码。
他款款起身,抬步走到夏滢滢跟前,就那么居高临下看着她。
夏滢滢本能往后退了一步。
她退一步,他便进一步。
她步子小,他步子大。
原本两人中间一臂之隔,现在两人呼吸相闻。
她一抬头,入眼是他陌生的脸庞,仰视下,五官微微变形,露出几分狰狞。
他一低头,是她左躲右闪,来回飘忽的慌张。呼吸急促,两颊晕红,刚洗过的发丝,隐隐散发着阵阵香气。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意思吗,这便是我的意思。”他嗓音暗哑。
夏滢滢惊慌,原来刚才自己冲卫兵发火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她无言羞窘,紧抿着唇,扭头看向一旁。
耶律旸本意想要羞辱她一番,可眼前情景暧昧,而他,又不争气地心头微动,身体起了微微反应。
这该死的女人!
不,军营里就不该出现女人!
他在心里暗骂。
他喉结微动,咽了下口水,为了掩饰自己,双手挡在身前,转身欲走。
夏滢滢虽笨,如此近距离之下,也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起初他的眸中带了精光,不染一丝尘埃,直透人心。那样的精光,让人无处躲避,让人害怕。
可现在,他眸中仿佛染上一层水汽,看似迷茫让人猜不透内心,实则更多的是为了掩饰他自己。
他并不是如表现出来的那样坚硬不可理喻。
夏滢滢决定孤注一掷。
看着他转身,趁他还未抬步,她一下子冲上前,伸开双臂,箍住了他的腰身。
“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想嘛,我让你如愿。”
耶律旸身体一僵。
趁此空档,她绕到他身前,神色肃穆庄重,如祭祀一般,抬手去解自己脖颈上的扣子。
“我......你......”耶律旸没想到夏滢滢会有此举动,一时脑子里乱乱的,刚才的镇定消散全无。
他以为,她是一国郡主,她的骄傲和自尊,不容她受一丝委屈。
没想到,她竟然......
两颗扣子解开,露出一片雪白脖颈,晃得他有些晕。
容不得细想,他大掌附在她的手上,强行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哪怕已经娶了几房小妾,可他也不曾亏待她们中的任一个。每次都是极尽所能,把该走的礼数,统统走了的。
她夏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