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仲熠惊呼出声,拧眉看了那人半天,不解问道:“他那么老,为何应该叫娘亲姐姐?”
说到“老”字的时候,仲熠毫不掩饰,在自己下巴上捋了两下。
那人讪然,不自觉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心下失落,大概自己现在这幅尊容,确实不怎么地。
伯思冲那人笑笑,小声问道:“这位先生看着面熟,莫非,是我们的姨丈?”
那人笑着点头。
不是高沧赟又是谁,只是这几年经历风霜过多,面相显得苍老了很多。
“姨丈?”
仲熠一脸疑惑。早些年在京城的事儿,他早忘得干净。
林玉慈正弯腰跟彩之说话,伯思轻轻拉她,冲她使个眼色。
林玉慈茫然抬头,只觉眼前这人看着眼熟,一时想不起是谁。
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疑惑迸出三个字“高~沧~赟?”
高沧赟轻笑点头。
“你怎么会在这?”
“路过而已,没想到会碰到你们母子,所以过来打声招呼。”
“不知家里父母、兄妹他们,可还好?”
“家里都好,只是都惦着你们一家。今日亲眼得见你们安好,待我回去递信给他们,二老定会十分高兴。”
几年不见,两人叙旧如湖水般平静无波。
仲熠眼神飘忽,为自己刚才的失礼正担忧。
高沧赟却不计较,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夸道:“真是快啊,他们三个都长成大孩子了!”
如众多母亲一样,林玉慈撇撇嘴,半是抱怨半是自豪,说道:“越大越调皮,还不如小时候听话。”
伯思、仲熠、彩之一听,很不服气,一个个仰着脸,准备找林玉慈讨说法。
高沧赟会心一笑,两手捧着仲熠的脸蛋,毫不吝啬对他的喜欢。
仲熠机敏一甩头,逃脱他的“魔爪”,一脸严肃问道:“不知姨丈怎么也会跑到这不毛之地?”
佑平镇往北不远,便进入了荒漠地带,是以经济商贸发展都很落后。
这问题过于严肃,高沧赟抬头看看林玉慈。
见她也好奇,便实话实说道:“北疆战事紧张,正好我近来清闲无事,便请缨担任了粮草官一职,也算是为朝廷尽一份力。”
清闲无事?主动请缨?
林玉慈自是不信的。
高太后复起,作为她唯一留在京中的娘家人,高沧赟本该官运亨通,飞黄腾达才对。
可上下打量他一番,不见一丝盛宠得意的影子,反倒透着一副落魄模样。
林玉慈笑笑,不好细问。寒暄几句之后匆匆告辞,领着三个孩儿去了客房。
高沧赟目送他们离开,重又回到位子上用饭。
有好事者凑过来打听,高沧赟只说是偶遇堂姐一家,其他的也不多言。
第二日一早,林玉慈领着孩儿们准备启程,不料在门外重又遇到高沧赟。
他骑在马上,也正准备离开。
远远地点点头,林玉慈一行登车离开。可是,马车两旁“哒哒”马蹄声不断,像是有人跟着。
仲熠探出头去望上一眼,惊慌说道:“我看到上次打算拐卖咱们的坏人,正跟在咱们后面。”
他这句话惹得大家分外紧张,林玉慈掀开轿帘,偷偷往车外看,却见高沧赟正跟在一旁,他旁边还有一中年汉子。
“娘亲, 就是那人。”
仲熠抬手指了指,正是高沧赟身旁那中年汉子。
林玉慈不担心那人,却对高沧赟此举很是不解。
高沧赟眼角余光扫过,冲身旁的随从努努嘴,说道:“你去解释一下吧,免得孩子们误会太深。”
那汉子无奈嘀咕道:“这世道,真是对俺们这种丑人很不友好。明明是做好事,为何就被误会成了人贩子呢?”
高沧赟暗笑,却也不打算出手相帮。
那人无奈,打马靠近,冲着车帘处拱手行礼,说道:“小的杨清,在这给夫人和公子小姐赔礼道歉了。
上次本是奉我家主子命令,暗中护着公子小姐,不成想惹来不必要的误会。实在是抱歉。”
孩子们看看杨清的络腮胡,再看看高沧赟,哄然大笑,误会解开。
杨清刚打马往前走,高沧赟又凑过来说道:“既然同往北疆,不如结伴前行,也好互相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