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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探望

在耶律旸心里,对他慈悲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是祖父,另一个便是十岁那年,敌营遇到的那个小女孩。

之所以说这俩人对他慈悲,只因为在这世上,大约只有这俩人不希望他死。

不,第二个对他慈悲的人,大约现在也希望他死。

当时那一箭,本不是射向她的。

......

耶律家是个大家族,叔伯婶娘、堂兄弟姐妹,不下百十来口。

可是,除了祖父之外的其他人,都对他冷眼相加。

他们常常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对他严格要求。

练功时,他的时间最长,标准最严格。

如果做不到,罚站、不许吃饭,便顺理成章。

读书时,他要写的字最多,要求也最高。

如果做不到,打手心、罚研磨,也顺理成章。

他常常觉得不公,也曾质疑、反抗,可是却惹来更多的惩罚。

他也曾痛哭流涕想要问明缘由,可他们像商量好的一样,集体顾左右而言他。

唯独祖父待他不同。

他老人家忙完朝政之后,偶尔会想起他,着人把他叫到跟前,询问一下他最近的情况。

祖父耐心听他的唠叨和诉苦,从没有不耐烦过。

虽然他老人家时常绷着面孔,脸若冰霜。可他眼里那份关切,耶律旸能够感受得到。

祖父说,他和其他的堂兄弟不同,他须多努力才行;

祖父还说,他肩头责任比别人更重,唯有努力才能胜任;

......

祖父说了许多话,几乎都与“努力”有关。

他也曾疑惑,为何其他堂兄弟就不用如此拼命,而他却不拼命不行。

祖父没解释,只是把他拉入怀中,帮他擦了擦眼泪。

虽然不解,他也咬牙坚持了下来。

不为别的,只为祖父看他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温柔。

就如满地玻璃碎渣,偶尔发现一颗糖,他迫不及待捡起来拍一拍,吃进嘴里。

哪怕伤痕累累,哪怕血流如注,可这一丝甜,能让他在流泪时笑得出来;疲惫时,仰望星空。

人生实苦,能有一丝甜,便足够了。

毕竟,这份甜连父母都不曾给予过他。

在他尚不懂事的时候,父亲已经战死;母亲寡居多年,吃斋念佛、清心寡欲,跟谁都不亲近。

她唯一的儿子也不例外。

......

耶律旸摇摇头,让自己从繁乱的回忆里跳脱出来。

他许久都不曾想起以前的事儿了。

十岁时,全家获罪,唯他一人侥幸逃脱得以活命。自那以后,他的目标就只有一个。

他要像祖父希望的那样,驰骋疆场、执掌兵权,重铸耶律家的辉煌。

现在战事在即,岂能让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儿乱了思绪。

不行,一定不行!

他闭眼思索,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个人。

****

清水庵在深山老林里,位置十分偏僻。

乘着马车翻了一座山,跨过一道桥,依旧不见庵堂踪迹。

前方只剩崎岖山路,不得已只能下车步行前往。

夏滢滢走得有些脚酸。

早知道是这样的路况,早上出门时,就应该多带几个家丁,再备上一顶小轿的。

可是,谁让她接到书信太晚,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呢。

昨晚月上中天时,家丁方才快马加鞭从大营赶回来。

当他掏出耶律旸亲笔书信递给夏滢滢时,她竟然抑制不住,心口突突狂跳了几下。

她暗暗嘲笑自己,说好的以后要走宅斗攻心路线的,跟耶律旸也不过一夜夫妻,怎地还生出这么多的情感纠缠呢?

她拆开信封,信上只寥寥两句话而已:速去清水庵,探望静墨师太。

静墨师太,何许人也?

她皱眉询问传话小厮。

小厮挠挠头,含糊不清嘟囔一句“去了便知道了”。

她不由怒火中烧,让她去探望别人,却又不告知对方是谁。

这不是摆明耍着她玩呢嘛?

她把家信重重拍在桌上,不做理睬。

一旁小厮很是紧张,又劝道:“六爷特意叮嘱过,这事儿万分重要,一定要让府上的正牌夫人去做。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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