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行行好,帮我们通禀一声,行不行?”
将军府的门房四十多岁,他上下打量周奇,眼中满是质疑。
“我是夫人贴身丫鬟绿月姑娘的亲弟弟,那两位是我大哥和大嫂,家里遭了灾,无处可去,这才千里投奔姐妹而来。您帮帮忙,通禀一声,也好让我们骨肉团聚。”
周奇戏很足,边说边在眼角擦拭两下。
门房半信半疑,把三人挨个看了一遍,这才撂下俩字“等着”,扭头跟院内的小厮低语几句。
小厮探着头瞧了好几眼,小跑着往内院去通传。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慢悠悠走出绿月姑娘。
她朝大门外张望两眼,正对上周奇焦急的目光。
“姐姐,我是阿七啊。”
周奇假模假样迎上前热络招呼。
绿月脑中警铃大作,脚下顿住。她根本没见过这个人,这人却叫她姐姐,莫不是骗子吧?
她反应很快,转身便欲往回走。谁知,周奇身手更快,抬臂一下把她拦住。
他挤眉弄眼朝她使眼色,示意她往后看。
绿月苍白着脸色木然扭头,只见原本站在一处的沈铎严和林玉慈二人,突然分开。
沈铎严一把把林玉慈推到绿月跟前。
林玉慈卡着壳套近乎,“妹子,几日不见,你认不出~~我们了?”
沈铎严推得急,林玉慈脚步趔趄扑到跟前。
绿月本能抬手扶住了她。四目相对,她满眼狐疑。
“月儿,我们,可算找着你了。”林玉慈话假情真,为难得差点哭出来。
“你~~~”绿月开始结巴。
她记得林玉慈。
可是,在她印象里,林玉慈一直是端庄温婉,散发着万丈母性光辉的形象。
可此时,她一副农妇装扮,跟昔日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是闹得哪出?
绿月目瞪口呆,看看林玉慈,再看看沈铎严和周奇。
“我们找你主子有要事相商。”林玉慈凑近了低声说道。
门房贼头贼脑看了半天团圆大戏,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他不放心地凑过来问道:“绿月姑娘,这到底是不是你的家人呀?”
“呃,是......”绿月慌张着一口应下。
“那怎么看着你们不够亲热?”门房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话音未落,绿月怒从心头起,一甩胳膊,挣脱了林玉慈的扶挟。
“俗话说,小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说得便是我哥这种人。”
她抬手一指沈铎严,“自打他娶了媳妇,就把爹娘、弟、妹统统忘到脑后了。整天只惦记着媳妇,哪儿还管我们的死活。”
她说得义愤填膺,凶狠眼光扫过沈铎严夫妇。
他俩一前一后,尴尬地站着搓手,倒也合情合景。
“妹子,你千万别这么说。哪怕走到天涯海角,咱们都是一家人。”
沈铎严满脸讨好。
林玉慈也假模假样,上前去劝。
谁知,绿月戏更足了,她一把甩开林玉慈的手,假意发怒道:“家里收成好的时候,也不见你们惦记惦记我,现在遭了灾,没吃没喝,反倒投奔我来了。我哪儿有那么多银子养活你们?”
说着说着,她竟然气鼓鼓地,掉起眼泪来。
门房一看,忙劝道:“既是亲骨肉,那自然不能不管,有事儿私下去说,可别在将军府门前吵嚷,回头让管事儿的骂我。”说着,抬手一指,“呶,那边侧门进去,便是下人们住的院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绿月不好推辞,忙挽着林玉慈,引着沈铎严和周奇,一行四人进了侧门。
绿月乃是夏滢滢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待遇不同寻常下人,独自一人住了一间屋子。
她把人引进屋里,转身出门,去向夏滢滢禀报。
望着她的背影,林玉慈满是担忧,低声说道:“你说,咱们这招会不会太直接了?万一被人发现,刚开头便被抓,丢人事小,安全事大。”
“呸呸呸,您可不许乱说。”周奇还挺迷信。
“踏实把心放肚子里,即便被人发现什么破绽,有当家主母替咱们遮掩,还能出什么岔子?”
沈铎严稳如泰山,坐在炕沿喝茶,“你们只需牢记,你是她可怜无助的弟弟,你是她贪心不足的大嫂,别露馅了才好。”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