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离开京城,离开这个让她身不由己的地方。
“沈媚,你要好好的,秦姨对不住你!”
随着车夫大声的吼叫声,马车渐渐驶入葱葱郁郁的绿意里。
春色渐浓,一切都会好转的。
众人拿着她的信件议论纷纷,“会不会像审犯人那样被人绑架了故意留下来呢?”
沈媚脸色发白。
“我看有可能,他们说不定为了胁迫东家就范,又绑架秦医了,干脆我们还是报官吧,方大人尽心尽责的,一定会将人找出来!”
沈媚认识她的字迹,如此的娟秀,再说房间整整齐齐,显然早有预谋。
“她不是在毫不知情之下被带走的,一定是自愿的。”
“那怎么办?要不向秦公子求助?”
“不必啦。”
近来的他显得烦闷,与父亲的关系是心中的一道坎。沈媚不想任何事去烦他,“我们继续派人寻找便是,说不定只是外出转转,到时候会再回来。”
可心知自欺欺人,除了蓝玉外她没有别的亲戚。
此刻他们毫无头绪。
“这样吧,你派两人盯着白府。”
“为什么?”人人神色茫然,沈媚未作解释,忧心忡忡道,“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散了众人。
不远处秦琼穿戴隆重,站在门口冲她招手呢。
“要去会客?”难得见他一本正经。
他点了点头沉默地往前。神情怪怪的,脚步沉重,显得犹犹豫豫,反倒不像从前的他了。
心中一喜,莫非前去的正是对面的天香楼?
众人瞧见他惊喜万分,连忙上前作揖,满脸谄媚地尾随至秦越的房门前。
“谁呀?”
里面的声音熟悉,却不见往昔的洪亮,透着丝丝缕缕的疲惫。
秦琼回头看向沈媚,见她含笑点头便深吸口气,“是我!”
里面有片刻宁静,很快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冷冷道:“我已经睡下了。”秦琼正当转身时,沈媚却冲她摇了摇头。
只得耐着性子轻轻推开门。
里面的秦越本侧耳倾听,飞快将眼睛闭上头偏过一旁,任由儿子走上前坐在床边。
“父亲,都是儿子的错,不该惹您生气。”
父亲依旧一动也不动,他伸手端起桌上的药碗。浓郁的苦味萦绕在鼻尖,他微微皱眉,“父亲为何生病却不告知儿子?”
“不必了,有你没你都是一样的。”
她心中有着淡淡的失落,父子两人说话简直要急死人,明明关心在意对方却不肯明说。沈媚只得向秦琼使颜色。
在他不耐烦之时只得强制忍下来。
秦越躺了一会儿,生怕儿子走掉才勉强挣扎着坐起来,黑着脸对他怒目而视,“我可没叫你来。”
“是儿子亲自来伺候您喝药的。”说罢将药端至父亲的面前。喝了一口,不知为何今日的药入口苦涩,远不似之前。
儿子的眉眼变得温柔,看着站在后面脸上含着笑意的沈媚,心中似乎有点点的触动。
“好啦,药喝完了你也该走了。”
药才喝了一半,他不肯再喝下去开口赶人。
“那好,儿子明日再来看你!”
来到外面时沈媚抱怨道:“为何不多呆一会儿呢?他嘴硬心软,也想让你陪陪呢。”
“我可不想他误以为我妥协啦,关心是出于儿子的孝道,而非其她!”说罢赶在沈媚的前头回到了酒楼。
天黑了。
野外一辆马车疾驰。秦彩儿浑身难受,半睡半醒之间终于找到打尖的地方,刚下车,似乎隐隐听见有人的喝斥声。
“站住,站住。”
身后哒哒的马蹄声,人飞速追来。
车夫吓得丢下马车钻进客栈,客人也吓坏个个缩成一团恐慌地望着不速之客。秦彩儿双手紧紧抓着包袱,人深深垂首,尽力让自己不显眼。
哪知道他们几人只冲着自己而来,像拎小鸡一般将她拽起来。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她颤声叫道。
众人都冷着脸不回答,将人拽到院子里时冷冷问道:“你姓秦?”
“不,不是。”
轰轰隆隆春雷阵阵轰响,雨点不知何时落下,浑身湿漉漉的,一阵冷风吹过冻得只颤抖,抱着双臂望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几人,眼眸里满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