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全场目光都凝聚到魏紫身上。
如果在水光镜出现之前,别人还会觉得裴煜大言欺诓,此刻却人人信服,就看魏紫如何选择了。
一直躲在照壁后的裴惠,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出声:
“紫儿,回来吧。”
魏紫踌躇半晌,艰难地摇了摇头:
“多谢裴公子好意,我是魏氏族女,不为小利叛族。”
“魏小姐好骨气,那就牢记今日之言,从此与我河东裴氏再无瓜葛。”
“……”
杜小草轻嘘一口气,她打心眼里不喜欢魏紫。
裴府办认亲宴的时候,魏紫就在火羽城,没来赴宴,隔空给她闹了一场难堪。
真要让人进了裴府,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魏紫看着娇滴滴,心机狠厉,千里追杀裴显,连他的魂魄都要肢解了,不但血淋淋,还残忍。
杜小草没胆子跟这种狠人做姐妹。
魏氏的扈从车架隆隆离去,裴府大门外一片狼藉。
吕文昭看过了瘾,好心地提醒裴煜:
“魏长晏老奸巨猾,不好相与,你这么得罪他,不怕惹祸?”
“一条老狗,怕他作甚?”
“裴公子好胆识,本世子自愧不如。”
“别捧杀啊,我这人看着硬气,其实欺软怕硬,如果今日来的是博陵崔氏,我立马认怂,绝不会鸡蛋碰石头。”
裴煜混不吝的模样,像极了吕文昭,惺惺相惜地一路吹捧到内院。
杜小草提醒裴煜:“魏紫刚才犹豫的时候,白石粼来了,躲在一辆马车里,冲魏紫摇头,然后她就选了江洲。”
什么生母,什么谱牒,什么妆奁,都不是魏大霞姐的刚需,她最要紧的是保住曲江白氏少夫人的身份,白石粼才是她的定盘星。
白家是冲着她“江洲魏氏家主庶女”的身份,才同意结亲,忽然变成河东裴氏族女,许多预想中的利益无法兑现,就会有变故。
白石粼现身,替魏紫选择了江洲魏氏,魏紫别无选择。
裴夫人不满白石粼小觑火羽裴府,冷嗤揭底:
“都是商贾,曲江白氏又高贵到哪儿去?还瞧不上我们,我倒要看看,他们巴结上了魏长晏,能得什么好处!”
杜小草趁四下无人,悄悄问裴煜“
“太爷身上的毒蛊,真的是魏长晏下的?”
“除了他还有谁?这个无耻色胚,垂涎姑母美色,又不能明媒正娶,就动歪主意。”
“也怪太爷,那么轻易就被人挑唆,远了河东祖地,才被魏长晏钻了空子。”
“不是太爷软耳朵,中间还有一个裴崇阳,河东那边派他过来查看太爷的病,他说不是病,是蛊,这话换了旁人说,太爷就信了,裴崇阳……他跟闵氏有点风月传闻,太爷觉得他不安好心。”
杜小草无语。
最近一年,她一再听到裴崇阳这个名字。
裴兰朝她下蛊的事,八成也跟他有关系。
就是一根祸殃,走哪儿祸害到哪儿。
槐祖把他囚进树笼,太英明了。
阖府气氛欢悦,唯有裴惠,哭得昏天黑地,她又不傻,知道这么一闹腾,从前那些打算都行不通了。
裴夫人叹气,劝她:
“好妹妹,今日你也在场,什么情况你都看到了,那丫头跟咱们不一心,随她去吧,反正就要嫁人了,到了白家,跟夫君情投意合就好,她好歹是魏长晏的亲生女儿,姓魏的老东西会护着她的。”
裴惠听不进去,一味地哭。
女儿家出嫁了,日子好不好,可不只是看夫君,还要看娘家人的帮衬。
像魏紫这样恶了嫡母,又不被父亲宠爱的,哪有几个顺心如意的?
裴夫人任她哭,懒得再劝,目光刀子似地落在她身上,脸蛋、身段仔细看过一遍,反而笑了起来。
“好妹妹,哭什么呀,好日子还在后头呢,魏紫她都这么大了,儿大不由娘,你哭也无益,往后你就住在锦澜院,舒坦过日子,想再嫁人,我帮你张罗,这回得挑个年貌相当的世家公子,趁着你还年轻,再生个一儿半女,妆奁你也不用担心,保证让你风风光光的,气死魏长晏那个老王八!”
裴惠听得呆愣,她虽然归宁,从未想过再嫁。
裴煜怕母亲弄巧成拙,赶紧插言:
“姑母勿要多心,母亲只是随口一说,如果姑母不想嫁人,侄